另一边,顾延州则以其对顾氏内部和宏观格局的深刻理解,负责梳理人物关系和资金链条。他将沈清澜找到的那几张来自不同海外账户的汇款记录,与自己数据库中顾宏伯近些年的秘密资金池变动进行关联分析。
“这几笔汇款,时间点很微妙,都在我开始察觉到‘深渊’项目异常,并暗中启动内部审计的前后。”顾延州用电子笔在虚拟白板上划出几条交错的时间线,“收款方虽然被抹去,但资金最后的沉淀账户,与那个私人岛屿的持有公司,存在间接但可追溯的关联。这像是……封口费?或者,是购买某种‘服务’的报酬?”
沈清澜拿起那块深蓝色的布料碎片和那张被划掉名字的俱乐部会员卡:“这块布料,质地很特殊,是某种定制安保制服的内衬。而这个俱乐部……我记得,顾宏伯曾是它的创始会员之一,但在五年前突然退出。”
她将布料的高清扫描图与俱乐部已知的安保供应商信息进行比对,同时调取俱乐部五年前左右的会员名单和活动记录。
“有发现!”沈清澜忽然提高了声音,“看这个!俱乐部五年前的一次内部慈善晚宴记录,丢失了一套定制餐具和几件酒具,当时负责当晚安保的,正是一家名为‘黑水盾’的私人安保公司,而这家公司的幕后实际控制人,与顾宏伯有隐秘的股权关联!”
她将布料碎片的纤维成分与“黑水盾”公司当年制服采用的材质数据库进行匹配——吻合度高达98%!
“这块布料,很可能就来自当时某个参与行动的‘黑水盾’安保人员!姐姐她……是不是在调查过程中,接触到了这个俱乐部,或者与俱乐部相关的人,从而拿到了这个关键物证?”沈清澜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一条条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在两人高效的协作和庞大数据资源的支撑下,开始如同散落的磁石,被无形的力量吸引,逐渐靠拢,拼接。
他们将所有可疑的地点、人物、事件在虚拟地图和时间轴上标注出来。那个东南亚的私人岛屿、顾宏伯早年频繁活动的几家境外生物科技实验室、与“黑水盾”公司有关联的数个秘密据点、以及沈清音出事前最后出现过的几个地点……这些点在地图上隐隐构成了一个模糊的网络。
而时间轴则清晰地显示,在沈清音出事前后,顾宏伯的资金调动、人员流动异常频繁,并与几家看似无关、实则受他控制的离岸公司有着密集的资金往来。
“他在转移,也在准备。”顾延州盯着屏幕上错综复杂的关联图,目光冰冷,“清音的死,很可能是因为她触及到了他这个秘密网络的核心,迫使他不得不灭口,并加速了某些计划的推进。而现在的潜逃和绑架陆知遥,是他计划中应对最终危机的最后步骤。”
沈清澜看着屏幕上逐渐清晰的脉络,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希望与愤怒交织。希望于真相的大门正在被撬开,愤怒于顾宏伯的丧心病狂和姐姐所遭受的一切。
“我们还缺少最关键的,能将这一切串联起来,并形成完整证据链的一环。”沈清澜指着地图上那个私人岛屿和几个关键据点,“我们需要知道他在那里具体做什么,以及……陆知遥被关在哪里。”
就在这时,沈清澜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一个后台运行的数据交叉比对程序弹出了一个红色的提示框。程序将她从顾延州数据库中找到的、与“精神控制”、“香料”、“违禁品”相关的所有研发项目代号,与陆知遥失踪前正在研究的、关于“星辰之夜”香料的医学分析笔记中的关键词进行了强制关联。
一个极其隐蔽的、从未出现在任何明面清单上的项目代号,被标记为高度匹配——
“潘多拉”。
而这个代号“潘多拉”的项目,最后一条有迹可循的、极其微弱的资金注入记录,指向的坐标,与沈清澜收到的那条威胁信息中的坐标——那个城郊的废弃化工厂,相距不到五公里。
沈清澜和顾延州的目光,瞬间凝固在那个闪烁的红色代号和紧邻的坐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