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沈清澜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是现在?”
顾延州走向她,步伐沉稳,直到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低头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倒映着灯光,也倒映着她有些无措的脸庞。
“因为,”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千钧之重的考量,“我们已经走到了这里。”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那枚温润的白玉坠子,动作带着无尽的珍视。
“从相遇的算计,到生死关头的相护,从彼此的试探,到如今的并肩。我们之间,不需要再有任何秘密,也不应该再有任何屏障。”他的目光沉静如海,却蕴含着足以颠覆一切的力量,“调查清音的真相,对抗顾宏伯,面对‘圣所’……这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执念,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这是我们共同的道路。”
他的指尖从玉坠上移开,轻轻抬起,指向自己的太阳穴,然后又指向那些冰冷的机器和沉静的档案柜:“我的记忆,我的资源,我的一切,都将成为你的武器,你的后盾。同样,你的智慧,你的坚韧,你的一切,也早已与我融为一体。”
他看着她,眼神坦诚得令人心颤:“这间书房,从此对你,不设防。”
沈清澜的视线彻底模糊了,巨大的情感浪潮冲击着她的理智防线。她想起最初接近他时的小心翼翼,想起身份暴露时的惊心动魄,想起他重伤濒死时的恐慌无助,想起共同梳理线索时的默契,想起复健室里那个温柔的吻……一路走来,荆棘遍布,却也繁花盛放。
所有的猜忌、不安、保留,在这一刻,被他这近乎“献祭”般的坦诚,彻底击碎,化为乌有。
她上前一步,伸出双手,紧紧握住了他那只刚刚指向他自己头颅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力,指节分明,曾经掌控着生杀予夺,此刻却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好。”她仰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嘴角却扬起一个无比明亮、无比坚定的笑容,“从今往后,你的战场,就是我的战场。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们……一起。”
没有过多的言语,所有的承诺与决心,都凝聚在这交握的双手和坚定的眼神里。
顾延州反手将她的手紧紧包裹,用力一握。
从这一刻起,调查姐姐死亡的真相,探寻“圣所”的秘密,正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资源共享,心意相通,毫无隔阂的阶段。他们不再是各自握有部分拼图的合作者,而是共享了所有碎片、共同执笔绘制最终蓝图的共生体。
顾延州牵着沈清澜的手,走到主控台前,将她的指纹、虹膜等信息一一录入系统,赋予了她在这一方天地里,与他同等的、至高无上的权限。
沈清澜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权限授予成功”的提示,感受着指尖下微凉的操控板,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仿佛触摸到了这个庞大帝国最核心的脉搏,也触摸到了身边这个男人,最不设防的灵魂。
然而,就在这信任彻底交融、仿佛无所不能的时刻,主控台上一个独立的、标注着“海外侦察-圣所”的屏幕,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低频的震动警报声。一条来自潜伏小组的、标为“血红色”的最高紧急信息,强行弹窗,占据了屏幕中央!
信息内容极其简短,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岛屿西北侧发现异常能量反应及大规模人员集结迹象。疑似……‘容器’启动前兆。陆医生生命信号……急速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