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哥,怎么了?”苏清鸢端着一碗刚煎好的、用于安神助眠的草药走进来,见他神色凝重地盯着虚空(实则在看系统界面),不由得关切问道。
沈砚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意识退出系统,将系统的“提示”转化为自己的判断,沉声道:“清鸢,我们可能又遇到麻烦了,或者说,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隐患。”
他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几家挂着“米”字招牌的店铺方向:“你今日可曾留意城中粮价?”
苏清鸢聪慧,立刻明白了他所指,秀眉微蹙:“我正想与沈大哥说此事。方才去药铺抓药,路过两家米铺,顺口问了下米价,竟是高得惊人!上等精米一石需十二贯钱,便是最次的陈米糙米,也要八贯钱一石!这价格……莫说是我们这些流民,便是城中稍有薄产的寻常人家,恐怕也难以维系!”
一石米约合一百二十斤,十二贯钱便是足足一万两千文!这对于人均日收入可能不足数十文的底层百姓而言,无异于天价!
沈砚眼神冰冷:“不错。按常理,庐州府虽非产粮重地,但地处南北通衢,漕运虽受影响,也不至于粮价高企至此。更何况,去年并未听闻此地有特大灾情。这价格,太不正常了。”
苏清鸢沉吟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要么是官府无能,放任奸商囤积;要么……就是官府本身,也深陷其中,甚至可能就是推手之一!”她想起了赵德昌的贪腐本性,这种可能性极大。
“系统……嗯,我推断,”沈砚及时改口,目光锐利,“这背后定然隐藏着官商勾结、囤积居奇的阴谋。他们利用手中的权力和资本,垄断粮源,抬高市价,从中牟取暴利,全然不顾百姓死活!”
他想起了城门口那胥吏的勒索,与这操控粮价的行径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后者是在吸食一城之民的血髓!
“我们必须查清楚!”沈砚斩钉截铁道,“这不仅关乎我们这支队伍能否在庐州府立足(如此高粮价,我们根本无法长期购买粮食),更关乎此地无数百姓的生死。若能揭开这黑幕,或许……也能为我们争取到一丝契机。”
苏清鸢重重颔首,眼神同样坚定:“沈大哥,我与你一同查明此事。我们可以分头行动,我去市井妇孺中打听,她们对柴米油盐最是敏感,或能听到些风声。你可与王魁他们,设法接近粮行、码头,观察货物进出。”
“好!”沈砚点头,“务必小心,此事牵涉利益巨大,背后之人绝非善类,一旦察觉被调查,恐有灭口之险。”
两人迅速商议了细节,心中都笼罩了一层厚重的阴云。刚刚摆脱了生存的直接威胁,却又撞破了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经济黑幕。这庐州府,果然不是想象中的桃源净土。
系统的任务,像一盏探灯,照出了水面下的冰山一角。而沈砚知道,他必须顺着这光线潜下去,看清那隐藏在“米珠薪桂”背后的狰狞真相。这不仅是为了任务积分,更是为了在这乱世中,为自己,也为身后这数百追随者,杀出一条生路。调查,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