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菜饼到帝王厥

第91章 系统暗引青云路,险峰深藏青牛谷

王魁同样心潮澎湃,但他毕竟老成持重,强压着激动,谨慎地问道:“沈先生,非是俺不信您,只是……这等宝地,若真存在,恐怕早已被人占据。而且,仅凭古籍推断,在那茫茫大山之中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风险实在……”

“消息来源,你们不必多问,我自有把握。”沈砚语气斩钉截铁,打断了王魁的疑虑(他无法解释系统,只能以不容置疑的态度确认),并给出了更为具体、几乎可以说是“导航”般的指引,“你们可挑选一支绝对可靠、身手敏捷、口风严实的精干小队,人数控制在十人以内,轻装简从。沿着我们之前发现盐矿的那条溪流,继续向北溯源而行,大约三十里后,密切注意西侧的山壁,寻找是否有被异常茂密、如同帷幕般的巨型藤萝完全覆盖的区域。找到后,不必立刻深入,先确认入口情况,观察周边环境,记录水源位置与流量、植被种类、土壤情况,尤其留意是否有大型野兽的足迹或巢穴。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确认与初步勘察,而非冒险,以安全为第一要务,速去速回!”

有了如此明确、几乎是指着鼻子告诉你怎么走的指引,王魁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信服与强烈的使命感。他用力一拍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瓮声道:“沈先生放心!俺王魁就是豁出这条命,也定把这青牛谷给您找到,把里面的情形摸个清清楚楚!”

李猴儿也摩拳擦掌,兴奋地保证:“沈先生您就瞧好吧!保证连谷里有几窝兔子都给您数明白!”

沈砚微微颔首,神色却愈发严肃,郑重叮嘱道:“切记!此事关系我等身家性命与未来大计,绝密!除你们小队成员外,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半分,包括营地内其他不知情的弟兄。准备好三日份的干粮、清水,带上绳索、斧凿、火折、伤药,还有信号焰火,以备不测。明日凌晨,天色未明之时,便悄无声息地出发。”

“是!属下明白!”两人抱拳躬身,声音低沉而坚定。

第二日,天际才刚刚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鱼肚白,浓重的晨雾尚未散去,一支由王魁和李猴儿亲自带领的九人侦察小队(包括石头在内几名最机敏可靠的青年),便如同融入黎明的幽灵,借着雾气和残夜的掩护,悄无声息地从客栈后院那扇不起角的小门溜出,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眼线,如同利箭般射向莽莽苍苍、雾气缭绕的黑石岭,沿着那条熟悉的溪流,向着北方,向着那寄托了所有人希望的“青牛谷”潜行而去。

等待的日子,因此而显得格外漫长与煎熬。沈砚表面依旧如常,冷静地处理着队伍日益繁杂的事务,与苏清鸢一同推演着可能发生的各种情况,甚至不得不分心应对赵德昌那边变着花样的滋扰——今天来说是核查户口,明天又来检查防火。但他偶尔的凝神、望向北方时那瞬间的失焦,却逃不过苏清鸢细腻的观察。她只以为是寻找根据地的压力使然,心中同样牵挂,便默默地将更多琐碎事务与人员安抚工作揽了过去,为他营造一个能安静思考的环境,只是在他书房外驻足时,眼中会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色。

时间一天天过去,直到第五日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凄艳的橘红,庐州城头响起关闭城门的沉重号角时,沈砚站在院中,负手望着北方天际,心中的焦灼几乎达到了。他甚至在心中开始盘算,若明日此时再无消息,便不得不冒险派出第二支接应小队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即将冲破临界点时,客栈后院那扇专供他们使用的、平日里极少开启的小门,被一阵急促而又有特定节奏的轻微叩击声敲响——那是约定的回归信号!

负责警戒的队员浑身一个激灵,迅速而无声地拉开门闩。几个浑身几乎被汗水、泥泞和草汁浸透、衣衫被荆棘与岩石划得如同乞丐服、人人脸上都带着极度疲惫却又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兴奋与震撼的身影,如同从地狱归来的勇士,踉跄着闪了进来,正是王魁一行人!

“沈先生!找到了!真的找到了!天爷啊!那地方……”王魁甚至顾不上几乎要虚脱的身体,也顾不上接过旁人递来的水碗,几乎是扑到闻讯疾步赶来的沈砚面前,激动得语无伦次,黑瘦的脸上除了尘土,便是那双因极度兴奋而布满血丝、却亮得如同燃烧般的眼睛。

“进去说!”沈砚心中那块悬了五天五夜的万钧巨石,轰然落地,一股巨大的喜悦与激动冲上心头,但他强行克制着,声音沉稳,立刻将这一行“泥人”引至房内最僻静的角落,并示意心腹守住四周。

李猴儿抓起水囊,咕咚咕咚猛灌了几大口,清水顺着他的下巴流淌,混合着泥灰,他也毫不在意。用袖子胡乱一擦,便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因激动和干渴而沙哑:“沈先生!神了!您真是神机妙算!我们按您说的,沿着那溪流一直往北,一路上披荆斩棘,差点迷路在山坳里,可走到差不多三十里地,嘿!西边那山壁上,真他娘的有老大一片老藤,厚得跟城墙似的!我们扒开一看,后面真就是一条石头缝!窄得跟啥似的,胖子都得吸着肚子才能过!”

王魁稍微喘匀了气,接过话头,他的声音同样沙哑,却带着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震撼与虔诚:“我们一个个轮流,费了老鼻子劲才钻进去。里面开始又黑又潮,只能摸着石壁往前走,心里直打鼓。约莫走了一里多地,拐过一个弯,眼前……眼前猛地一亮!”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再次看到了那景象,“我的老天爷……那地方,那地方简直……简直没法形容!就像……就像突然闯进了神仙住的地方!”

他努力寻找着词汇,试图将那震撼的景象描绘出来:“那山谷太大了!一眼望不到头!比咱们这整个庐州城南市集还要大上许多!脚下是平坦坦的土地,虽然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但踩上去软乎乎的!旁边就有一条小河,河水清亮得跟琉璃似的,能一眼看到水底五颜六色的鹅卵石,水声哗啦啦的,好听极了!我们捧起来喝了,甘甜清冽!抬头看,四周全是笔直笔直、像是被巨斧劈开过的高耸山崖,怕是得有几十丈高,滑不溜手,连猿猴都难攀上去!我们在里面小心探查了大半天,除了惊起些野兔、山鸡,看到几处野猪的脚印,没发现狼熊之类大虫的窝,倒是找到了不少野栗子和酸枣树!”

李猴儿兴奋地补充:“我们还特意沿着崖脚绕了一大圈,仔仔细细地找过了,除了咱们钻进来的那条石头缝,再没有第二个能让人通过的出口!连个像样的野兽通道都没有!那真是块老天爷赐给咱们的宝地啊!易守难攻,有田有水,只要把入口守住,谁也别想打进来!”

听着两人虽然质朴却充满细节、激动万分的描述,沈砚脑海中那由系统勾勒的模糊蓝图,瞬间变得清晰、立体、生动起来。青牛谷,真的存在!而且实际情况,比系统冷冰冰的描述更令人振奋!

“好!好!好!”沈砚重重地拍了三下王魁和李猴儿的肩膀,连道三声好,胸中积压已久的郁气与担忧尽数化为汹涌的豪情。多日来的隐忍、谋划、期待,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最完美、最坚实的回应!他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个疲惫不堪却眼神炽热的队员,郑重道:“辛苦了!诸位皆是功臣!此功,沈某铭记于心!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在正式行动之前,还需严格保密,对营地内的其他弟兄,亦不可透露半分。”

“明白!沈先生放心!”王魁和李猴儿以及身后几名队员齐齐抱拳,压低声音应道,脸上洋溢着发现宝藏般的激动与身为知晓核心机密者的郑重。

待王魁等人下去洗漱休息、饱餐一顿后,沈砚独自一人留在房中。他推开窗户,任由带着凉意的夜风吹拂面庞,目光再次投向北方那深沉如墨的夜空,仿佛要穿透这无尽的黑暗,亲眼见证那片属于他们的希望之地。

青牛谷,找到了!

这不仅仅是理想的根据地,这更是一座天然的堡垒,一个完美的摇篮,是他沈砚在这崩乱的世道中,撬动未来、实践宏图霸业最坚实、最可靠的基石!有了这块完全由自己掌控、近乎独立的天地,他便彻底摆脱了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窘境。

接下来,最关键、也最凶险的一步,便是如何瞒天过海,避开赵德昌乃至所有潜在敌人的耳目,将这三百多人的队伍,连同他们积攒的物资与希望,神不知鬼不觉地,安全带往那片隐藏于群山之中的“世外桃源”,并在这乱世之中,亲手将其从一片原始之地,建设成足以撼动天下的强大根基!

一个全新的阶段,一个充满挑战却也孕育着无限光明的未来,随着青牛谷的发现,正式拉开了它厚重而辉煌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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