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披荆斩棘破险阻,同心协力抵桃源
决议既定,整个悦来客栈后院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活力,一种目标明确、充满希望的氛围取代了之前的压抑与愤懑。然而,所有人都清楚,从这庐州城外的暂居地,到那隐藏于黑石岭深处的青牛谷,绝非坦途。最后一段路程,往往是最为艰险的。
沈砚与苏清鸢深知此点,迁徙前的准备做得极为周密。所有暗中囤积的物资被化整为零,由可靠队员分批、分时、分路运出城外,藏匿于预先选定的数个中转点。队伍成员也被重新编组,青壮负责护卫、开路、背负重物;妇孺老弱则负责携带轻便行李、照料孩童。苏清鸢凭借其细致的观察力和与妇孺们的亲近,将后勤安排得井井有条,谁负责看管干粮,谁负责照顾病患,谁负责在休息时收集柴火、汲取饮水,皆有明确分工。
三日后,一个雾气弥漫的凌晨,队伍如同悄然消融的冰雪,分批离开了悦来客栈,汇合了城外中转点的物资后,一头扎进了莽莽苍苍的黑石岭。为了避开可能的眼线和官道,他们选择的是一条猎户和药农都极少行走的偏僻路径。
初时还算顺利,但随着不断深入,地势愈发陡峭,林木愈发茂密。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脚下是厚厚的、滑腻的腐殖层,藤蔓荆棘纠缠如网,几乎无路可走。沈砚亲自带领王魁等精锐手持柴刀、斧头走在最前,如同不知疲倦的开路机器,奋力劈砍着挡路的枝条藤蔓,硬生生在密林中开辟出一条勉强通行的狭窄小径。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衫,手臂被荆棘划出道道血痕,却无人抱怨。
“跟紧!注意脚下!”
“拉住绳索!这段坡滑!”
沈砚沉稳的声音不时在队伍前方响起,指挥着整个队伍的行进。他时而蹲下查看地面痕迹,判断方向;时而攀上高树,眺望远处山势,确保路线没有偏离系统指引的方位。
苏清鸢则穿梭在队伍中段和后段,她的存在仿佛有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张婶,把孩子给我抱一会儿,您歇歇脚。”
“李大哥,水囊在这里,大家轮流喝一点,别省着。”
“小心这边的石头,有些松动。”
她不时扶一把踉跄的老人,鼓励一下面露疲色的妇人,将沈砚传来的指令清晰传达给每一位队员。她的细心与关怀,如同润滑剂,极大地缓解了长途跋涉的艰辛与焦躁。
然而,险峻的自然环境并非唯一的阻碍。就在队伍艰难地穿过一片乱石嶙峋的干涸河床时,异变陡生!
“嗖!”一支粗糙的骨箭带着尖啸,猛地从侧方的密林中射出,深深钉在队伍旁的一棵树干上,尾羽兀自颤抖!
“有埋伏!戒备!”王魁反应极快,嘶声大吼,瞬间拔出腰刀,护卫队员们立刻收缩队形,将妇孺老弱护在中央,手持简陋武器,紧张地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只见从河床两侧的乱石和树后,呼啦啦涌出二三十个衣衫褴褛、手持五花八门武器(锈刀、木棍、甚至还有农具)的汉子,一个个面带凶悍与贪婪,堵住了前后的去路。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独眼汉子,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狞笑道:“哟呵!好肥的一群羊!把粮食和值钱的东西留下,爷们儿发发善心,饶你们不死!”
是盘踞在山中的小股土匪!他们显然是将这支庞大的迁徙队伍当成了可以随意拿捏的肥肉。
队伍中顿时一阵骚动,妇孺们吓得脸色发白,紧紧靠拢在一起。
沈砚眼神一冷,排众而出,站在队伍最前方,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群乌合之众,声音不带丝毫波澜:“诸位好汉,我等乃是逃难的百姓,身无长物,只有些糊口的粮食,还请行个方便,让开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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