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厉的哭诉,每天都在庐州边境上演。负责安置难民的官吏将这些情况层层上报,最终摆在了沈砚和苏清鸢的案头。
顺天应人,剑指扬州
议事堂内,气氛凝重。王魁看着难民统计的文书,虎目圆睁,一拳砸在桌上:“岂有此理!这赵德昌简直畜生不如!首领,苏姑娘,咱们发兵吧!踏平扬州府,活剐了那狗官!”
张嵩相对沉稳,但也是面色铁青:“扬州民怨沸腾,已如干柴,只差一点火星。我军若此时出兵,确乃顺应民心之举。只是……扬州城高池深,守军数目不明,且我军新得庐州,根基未稳,贸然兴兵,是否……”
苏清鸢仔细翻阅着难民的口供记录和暗线从扬州送回的情报,秀眉紧蹙,眼中充满了悲悯与愤怒。她抬起头,看向沈砚,声音清晰而坚定:“张叔的顾虑有其道理,但此时不动,更待何时?赵德昌倒行逆施,天怒人怨,扬州民心尽失,守军亦多出自本地,其家人亦受盘剥,军心能存几分?我军出兵,非为攻城略地,实为吊民伐罪!此乃堂堂正正之师,顺天应人之举!”
她走到地图前,指向扬州:“我军新胜,士气正旺;庐州新政,民心归附。扬州百姓翘首以盼王师,此乃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若拖延日久,赵德昌狗急跳墙,恐对扬州百姓再下毒手。届时即便拿下,也是一座死城废墟。”
沈砚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凝视着地图上扬州的位置。难民凄惨的景象、苏清鸢恳切的分析、王魁等人的请战,最终汇成他胸中一股磅礴的浩然正气与凛冽杀机。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磐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清鸢所言极是。赵德昌自绝于人民,扬州已成人间地狱。我护民军既以‘护民’为号,岂能坐视邻州百姓身处水火而无动于衷?此非争地,实为救命;此非兴兵,实为除害!”
他猛地转身,目光扫过堂下众将:“王魁、张嵩听令!”
“末将在!”二人抱拳应诺。
“即刻整军备战!斥候营加派精干人手,潜入扬州,绘制详图,探明守军布防、粮草囤积及民心向背!”
“后勤营全力运转,确保粮草军械充足!”
“传令全军,此次兵发扬州,只为诛杀首恶赵德昌及其党羽,解救扬州百姓!入城之后,严守军纪,秋毫无犯,敢有扰民者,立斩不赦!”
“得令!”众将轰然应诺,士气高昂。
决议已定,战争的机器开始全力运转。护民军这柄刚刚淬火成型的利剑,即将饱饮贪官污吏之血,斩向腐朽旧王朝的又一根支柱。一场以“顺天应人”为旗帜、以解放苦难百姓为目标的战役,即将拉开序幕。扬州城头,即将变换大王旗。而沈砚与苏清鸢的名字,也将随着这场正义的进军,传遍更广阔的土地,成为更多绝望之人心中,唯一的希望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