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体现在横征暴敛,苛政如虎,致使民不聊生,易子而食吗?!”
“是体现在放任藩镇割据,相互攻伐,致使神州板荡,烽烟四起吗?!”
“是体现在江淮水患频仍,百姓流离之时,尔主却在深宫中酒池肉林,不闻不问吗?!”
沈砚每问一句,便向前一步,声音一句比一句高昂,一句比一句凌厉,如同重锤,狠狠敲击在周文道的心上,也敲击在殿内所有原旧朝出身、深知其弊的官员心上。周文道被这连珠炮似的质问逼得连连后退,额头冷汗涔涔,张口结舌,无法应答。
沈砚停下脚步,目光扫过殿内群臣,最终回到面如土色的周文道脸上,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我启朝立国,非为个人荣辱,乃为吊民伐罪,解天下倒悬之苦!尔主昏聩,已失天命人心!江淮百姓,在我治下,方得温饱安宁!此乃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你回去告诉那昏君!我沈砚,与尔旧朝,非君臣,乃死敌!非他死,便是我亡!绝无妥协之余地!”
“所谓王爵,不过粪土!我启朝将士,要的不是一方藩王的虚名,而是扫清寰宇,重开太平盛世!”
“北伐在即,让他洗净脖颈,等着我麾下儿郎,去取他项上人头,以祭奠天下枉死之冤魂!滚!”
一个“滚”字,如同雷霆,震得周文道浑身一颤,几乎瘫软在地。他带来的随从更是面无人色,瑟瑟发抖。
沈砚一挥手:“将这干人等,连同这废纸,一并逐出扬州地界!若敢逗留,格杀勿论!”
“是!”殿前甲士轰然应诺,如狼似虎地上前,架起瘫软的周文道,将其余随从连同那卷象征旧朝权威的诏书,一并粗暴地拖出了大殿,扔出了扬州城。
消息传出,扬州军民欢声雷动,士气高涨到了。大元帅在金殿之上痛斥昏君、誓师北伐的壮举,迅速传为美谈,更加坚定了所有人追随他推翻旧朝的决心。
苏清鸢走到沈砚身边,轻声道:“如此一来,便再无转圜余地了。”
沈砚握住她的手,目光坚定如铁:“本就不需转圜。唯有彻底砸碎那腐朽的巨笼,才能为这天下,搏一个新生!”
这次严词拒降,如同一声响亮的号角,正式吹响了启朝与旧王朝最终决战的序曲。正邪不两立,唯有以血与火,来决定这片土地的最终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