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令既下,一场席卷旧朝官僚体系的清算风暴,骤然掀起。
黜陟使司在承天门外公开挂牌,顿时成为全城乃至天下瞩目的焦点。衙门前的鸣冤鼓终日响个不停,送交诉状的百姓排成长龙。张嵩坐镇其中,调阅如山卷宗,传讯相关人证物证。王魁派出的精锐士卒四处拿人,昔日作威作福的高官显贵,如今一个个从朱门大宅中被铁链锁出,押入大牢。
公审之日,承天门外人山人海。审判台上,主审官厉声喝问,书吏高声宣读罪状,苦主上台哭诉,证据一一呈现。台下百姓群情激愤,每当一桩骇人听闻的冤案被揭开,每当一个恶贯满盈的贪官伏法,人群中便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与痛哭。
善恶有报,大快人心
清算的过程,也是正义得以伸张的过程:
? 户部侍郎钱益之,被查出在历年治河款项中贪墨巨万,致使堤防失修,洪水泛滥时淹死百姓数万。罪证确凿,被判斩立决,抄没家产,部分用于补偿灾民。行刑当日,无数受灾百姓从远处赶来,向刑场方向叩拜痛哭。
? 刑部尚书高俅,罗织罪名,制造无数冤狱,屈打成招,苏家惨案便是其一手主导(贾似道已伏诛,高俅为主审)。公审时,苏清鸢亲自到场,面无表情地听完全程。当高俅被判处凌迟处死时,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前世的阴霾彻底吐出。此举更让百姓感念军师之冤,痛恨旧吏之毒。
? 江宁织造贪墨案、两淮盐引舞弊案等一批盘根错节、牵扯甚广的大案要案被陆续挖出,一批批中级贪官被革职流放,家产充公。新朝府库为之一丰,民心为之一振。
? 也有主动揭发旧帝修建奢华陵寝而克扣工料、导致陵寝坍塌压死民夫的工部小吏,因检举有功,被从轻发落,甚至因其精通工程,被黜陟使司留用,参与新城修建。此举鲜明传达了“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信号,促使更多有劣迹但非主恶的官吏主动交代问题,分化瓦解了旧势力。
拨乱反正,气象一新
这场大清算,如同一次彻底的外科手术,割除了旧朝肌体上最腐坏的痈疽。街谈巷议中,百姓们不再是恐惧和麻木,而是充满了扬眉吐气的快意和对新朝的由衷拥戴。
“苍天有眼啊!这帮狗官,终于遭报应了!”
“沈元帅、苏军师真是青天大老爷!这天下,总算有说理的地方了!”
“抄没的家产充了公,以后咱们的税赋是不是能轻点了?”
严惩恶吏,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立威,为了立信。它向天下人宣告:新朝绝非旧朝的延续,而是一个法纪严明、赏罚分明的的全新政权。贪腐枉法、欺压百姓者,无论地位多高,必将受到严惩;蒙冤受屈者,必将得以昭雪。
站在修缮一新的尚书省衙门口(黜陟使司所在地),看着门前百姓脸上久违的轻松甚至笑容,张嵩捋须感叹,对身旁的苏清鸢道:“军师,此举真乃固本培元之策。乱世用重典,人心大快,根基乃固啊。”
苏清鸢望着湛蓝的天空,轻声道:“张大人,这仅是开始。清算旧恶,是为新政扫清障碍。接下来,与民休息,劝课农桑,兴教化,开科举,才是真正的长治久安之道。”
沈砚与苏清鸢联手推动的这场雷霆万钧的清算运动,如同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风雨,涤荡了旧时代的污泥浊水,让久经压抑的民心得以舒展,也让新生的“启”朝政权,在废墟与血火中,真正树立起了不容置疑的权威与崭新的气象。拨乱反正,至此方显其深远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