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到！能做到！能做到！”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启军万胜！”
这吼声，不再仅仅是恐惧，更有醒悟，有羞愧，有重拾的信念与决绝。
二、 新律颁行，刮骨疗毒
校场震慑之后，修订完善的《景和启军律》迅速颁行全军。新军律厚达百页，事无巨细，皆有法可依：
行军驻扎：不得践踏禾苗，不得强占民宅，借物需还，损物需赔，买卖公平，违者杖责至斩首不等。
临阵对敌：降者不杀，不虐俘，不戮降，违者严惩。
军营之内：严禁赌博、酗酒、斗殴，严禁欺凌同袍，违者重处。
军民相处：严禁与民争利，严禁骚扰地方，兵民纠纷，兵先受罚。
赏罚制度：明确详尽，战功、训练、纪律皆与升迁、赏银挂钩。设立“风宪官”随军，有直接越级上报之权。
最为醒目的，是沈砚亲笔题写，勒石立于各军营门前的十六字戒律：
“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欺民如欺朕，害民如叛国！”
新律甫下，全军震动。各军主将深知皇帝决心，不敢怠慢，纷纷开展整训。每日操练之余，必有一个时辰学法、讲法。军法官逐条讲解，以实际案例示警。军中风宪官（类似政委兼军纪督察）权力极大，可直接面圣奏事。
与此同时，苏清鸢推动的配套措施迅速跟进：
? 提高待遇：全军饷银普涨一成，一线边军再加一成。阵亡抚恤、伤残恩养标准再次提高，并确保及时足额发放。
? 改善条件：拨专款修缮营房，保证冬暖夏凉；军医配备到营，药材充足；伙食标准明文规定，确保吃饱吃好，严禁克扣。
? 军属优抚：军属院政策大力宣传，确保每个士兵知晓，家中有困难，可直接向风宪官反映，由朝廷解决。
? 文化活动：组织识字班，教士兵认字、明理；编排戏曲、说书，宣扬英雄事迹、军民鱼水情；定期组织与驻地百姓联欢、助农。
一手大棒，一手甜枣。严刑峻法让人心生畏惧，优厚待遇与人文关怀则让人产生归属与荣誉。双管齐下，军中风气为之一变。
三、 巡察四方，雷厉风行
新律推行并非一帆风顺。总有骄兵悍将，心存侥幸，或欺上瞒下。沈砚与苏清鸢深知，法不严则不行。他们做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决定：帝后离京，微服私访，巡察各军驻地！
景和十九年夏，帝后仅带少量精锐护卫与皇城司高手，悄然离京。他们扮作寻常商旅，深入北疆边镇、中原卫所、东南海防。
在河东某卫所，他们发现一队正勒索商户“保护费”，立即亮明身份，将队正及涉事士卒当场拿下，依律斩首，卫指挥使革职查办。
在江南某水师营地，查出管带克扣军饷、盗卖军粮，涉事军官全部下狱，抄没家产，填补亏空，并斩首示众。
在西南某边镇，抓获一伙与土司勾结、走私禁物的军官，连根拔起，涉案土司亦被严惩。
每一次，沈砚都亲自监刑，昭告全军。苏清鸢则细致安抚受害百姓，发放补偿，宣讲朝廷法度。帝后所到之处，贪腐敛迹，军纪肃然。也有正直军官、守法士兵得到褒奖提拔。民间则欢声雷动，称颂“青天”。
最令人震撼的一幕发生在幽州。巡查时，发现一校尉纵兵抢收百姓麦子充作军马饲料。沈砚怒不可遏，亲自持鞭，当众鞭笞该校尉二十，褫夺其职，发配边关苦役。其直属上司、一位颇有战功的副将，因管束不严，被连降三级。沈砚立于麦田边，对闻讯赶来的百姓与驻军高声说道：“百姓的粮食，就是军队的根基！抢百姓的口粮，就是挖我江山的墙脚！此风不绝，朕誓不罢休！”
此事传开，天下震动。军中将校彻底明白：皇帝是动真格的，皇后是铁面无私的。什么战功、资历、后台，在军纪国法面前，通通不值一提。
四、 鱼水情深，根基永固
严酷的整肃持续了近一年。其间，被斩首、流放、革职的将校士卒，达数百人之多。短期看，军队实力似有折损。但长远看，一支脱胎换骨的铁军，正在成型。
一年后的秋日，沈砚与苏清鸢再次出巡，景象已截然不同。
北疆某镇，军队帮助百姓抢收秋粮，田埂上，士兵与农人一同挥汗，休息时共饮一碗水。有老太太颤巍巍地煮了鸡蛋，非要塞给巡逻的士兵。
中原某县遭遇洪灾，驻军连夜出动，抗洪抢险，救出被困百姓无数，自己却有多人负伤。洪水退去，百姓自发箪食壶浆，犒劳军队，称其为“子弟兵”。
江南水师演武，渔民主动让出航道，并提供最新水文信息。水师则定期帮渔民修船、传授防海盗知识。
军营开放日，百姓可入营参观，观看操演，军民间举办蹴鞠、射箭比赛，其乐融融。
军纪严明，换来的是百姓真心拥戴。适龄青年踊跃参军，“好男要当启军郎”成为风尚。军队采购物资，商贾童叟无欺，主动优惠。大军过境，百姓不再闭户逃难，而是夹道欢迎，送来粮草清水。
一日，沈砚与苏清鸢路过京郊一村庄，恰见村塾放学。一群孩童蹦跳着回家，口中唱着新编的童谣：
“启军好，启军强，不拿百姓线一根糖。”
“冻不拆你屋，饿不抢你粮，保咱太平好时光。”
“皇帝爷爷坐明堂，娘娘娘娘慈心肠，练出天兵和天将，护得咱老百姓乐安康……”
听着稚嫩的童音，看着村庄升起的袅袅炊烟，沈砚与苏清鸢相视一笑，紧紧握住了彼此的手。
从严治军，看似冷酷，实则大爱。唯有刮骨疗毒，方能祛除沉疴；唯有军纪如山，方能赢得民心。一支懂得为何而战、为谁而战的军队，才是真正不可战胜的钢铁长城。而这长城最坚实的根基，便是那“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的誓言，与百姓心中那份“子弟兵”的信任与亲情。军民鱼水，江山永固。这才是沈砚与苏清鸢，历经血火，最深切的期盼，与最坚实的守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