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民的嗓子干了，哑了，喉咙发紧，只剩下喉咙深处的“嗬嗬”声或意义不明的咕哝。
胡安的目光平静地扫过这片麻木的人群，最后落在那不断增长、令人作呕的尸堆上。
他之前眉宇间残留的不耐早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满意，如同工程师看到一条生产线完美达到了设计指标。
平民那逐渐衰竭嘶哑的叫声，落在他耳中，不过是不再干扰效率的背景杂音。
因为这些对胡安来说，仅仅意味着秩序的稳固，无论是犯人的消亡，还是镇民激情的耗尽。
广场的排水沟早已被粘稠的血浆灌满、溢出，在砖缝间蜿蜒流淌，凝结成深紫发黑的斑块。
但新的血液，仍在不断流淌，稀释着它们。
子弹壳铺了一地，宣判员的喉咙也开始沙哑，如同破锣，额头布满油汗，但他们仍竭尽全力进行着自己的工作，维持着那死亡宣言的节奏。
枪声如铁雨，尸山渐狰狞。
时间在这冰冷、高效、却令旁观者愈发麻木的机械屠杀中悄然流逝。
胡安的目光审视着他的“作品”，坚毅的面庞如同铁铸，只有那冰冷的视线证明他对全局的掌控。
两个小时，时间紧迫！
而他正满意地看着他的意志，以一种极致残酷却也极致高效的方式，毫厘不差地实现着。
广场上的麻木静默，于他而言，并非失败，而是预期之中、秩序建立的必然结果。
处刑还在继续，胡安却已经不再关注。
转而跟加布少校要了个望远镜，站在演讲台上观察起台下镇民们的表情。
麻木占据了大多数，保持激动的也有不少。
不过同样，用憎恨的眼神注视着演讲台的人也不是没有，而且还不是一个两个。
胡安心里清楚，这帮人要么是黑帮的余孽，要么是帮黑帮打工的普通人。
黑帮被灭了个干净，这部分人失去了赖以为生的收入渠道，自然对胡安心怀不满。
胡安虽然瞧不上他们，但是也表示理解。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这无关正义，无关良心，无关道德。
单纯是惦记养家糊口那点儿事儿罢了。
当然，对于这些人，胡安也不能不管。
失去了谋生手段的青壮劳动力，无疑是社会中最大的不稳定的因素。
放任这帮无所事事的人在纳科镇上瞎晃悠，指不定能闹出多大的乱子。
这可不是胡安想要的，好在胡安已经准备好了应对的方式。
行霹雳手段的同时，也要显露菩萨心肠，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才是真理！
当然了，这一切要在处刑结束后进行。
霹雳手段没用完，菩萨心肠给谁看去？
只有威慑到位，才是施展其他手段的时候！
于是乎，胡安就这么等着，一直到时间来到下午五点五十五分，处刑工作彻底结束。
这才重新拿起来话筒，站到了演讲台中间。
“马上就要六点了，大家应该都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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