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张：头部特写。
七个黑洞洞的孔洞，不规则地分布在额头、前额和太阳穴区域！
肿胀发黑、面目全非的脸上，那只圆睁的独眼，空洞地对着镜头！
“咚！”
穆拉局长手中的咖啡杯脱手滑落，掉在厚厚的地毯上。
没有碎裂，但深褐色的冰冷咖啡瞬间洇开了一大片污渍。
不过穆拉局长却仿佛没有察觉，所有的感官都被那张头部特写照片攫取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头顶，让他头皮发麻，胃里翻江倒海。
“上帝啊……”
他发出一声无意识的、痛苦的呻吟。
马里诺强忍着不适，将一份夹杂着现场报告和初步法医意见的西班牙语文件复印件，以及一份刚翻译好的英文摘要，放在照片旁边。
她指着其中一段，声音低沉而沙哑。
“现场法医记录……死者胸腔内……检出大剂量强心剂成分……这种情况通常是……”
她顿了一下，声音更低。
“在受刑者濒临死亡时使用……以延长其……清醒状态和痛苦……”
“砰！”
一声闷响。
副局长柯林斯一拳狠狠砸在局长办公桌的实木边缘，指关节瞬间红肿破皮，鲜血渗了出来。
他双眼赤红，胸膛剧烈起伏，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只有粗重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静谧压抑的办公室里回响。
马里诺深吸一口气，继续艰难地汇报。
“还有，我们在墨西哥城设立的办公室刚收到包裹……里面……里面是一盘录像带……”
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
“是……是奇奇……的录像……”
她没有说具体内容，但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光凭想象，就已经被那画面所蕴含的恐怖和痛苦压得喘不过气。
穆拉局长缓缓抬起头，目光从那几张如同地狱门票的照片上移开。
扫过愤怒到全身颤抖的柯林斯，扫过强忍悲愤的马里诺。
半晌，穆拉局长脸上所有的情绪，震惊、悲痛、愤怒、难以置信，都像潮水般退去了。
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死寂。
办公室内只剩下柯林斯粗重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单调的“滴答”声。
地毯上的咖啡污渍在昏暗的光线下不断扩大，像一块丑陋的伤疤。
穆拉局长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将那张令人心胆俱裂的头部特写照片拿了起来。
盯着那七个象征着羞辱的黑洞，目光专注得可怕，指关节都因为用力握住照片而发白。
几十秒，穆拉局长终于开口了。
声音不高，甚至没有任何明显的起伏，平静得如同深潭死水。
“找到他们。”
“动用所有资源。”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他一字一顿，每个音节都清晰地敲打在马里诺和柯林斯的心上。
“不惜一切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