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希望看到更有指向性的拼图碎片，而非散落的沙粒。”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如同磐石的胡安·卡洛斯开口了。
他没有看科尔曼，目光依旧落在地图上拉斯奇纳斯的方向，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科尔曼主管，情报的价值，往往在行动中才能显现。”
“情报只是钥匙孔，至于门在哪里，需要你们美利坚强大的情报机器去转动钥匙。”
“我们提供孔位，你们负责开锁。”
“如果连插钥匙的勇气都没有，或者嫌弃钥匙孔不够华丽……”
他缓缓转过头，深褐色的眼眸如同淬火的刀锋，直刺科尔曼。
“那不妨把箱子盖上，带着你们的‘艺术品’回兰利，继续对着卫星图猜谜。”
“索诺拉州，不需要纸上谈兵的合作者。”
他的话语带着赤裸裸的轻蔑，更是将压力完全推回给美方。
线索给了，原始数据，爱信不信。
但行动的压力，时间的压力，都沉甸甸地压在华盛顿的心头。
罗斯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
胡安的强硬一如既往，而艾丽萨与科尔曼的交锋则充满了情报人员特有的机锋。
空气中火药味再次浓烈起来。
他正要开口缓和，指挥中心内，一阵尖锐而独特的电子提示音突然响起，打破了紧绷的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声音来源——胡安主控台旁边。
一台连接着独立加密链路的专用终端。
屏幕上，一个代表国际银行清算系统的复杂界面正在刷新。
莱顿，胡安的副手，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终端旁。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目光扫过屏幕上一串串飞速滚动的字符和最终定格的那个令人眩晕的数字。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串普通的代码。
他抬起头，看向胡安，声音平稳无波，却清晰地传遍落针可闻的指挥中心：
“局长，第一笔资源款项，十亿美元，已确认全额到账。”
“资金路径清晰，无追溯标记。”
“来源账户……已按预设程序完成三次跳转，安全落地。”
十亿！
美金！
这个词像一颗震撼弹，在指挥中心无声地炸开。
艾丽萨的呼吸有瞬间的凝滞，即使早有准备，天文数字真正落袋的冲击依然强烈。
科尔曼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
即使以他的城府，亲眼见证美国政府向一个军阀支付如此巨额的“首付款”，屈辱感和荒谬感依旧如毒蛇噬心。
他紧抿着嘴唇，下颌线绷得像一块生铁。
罗斯感觉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随即是巨大的空虚和屈辱。
十亿美金，美国的财富，就这样流入了胡安·卡洛斯的金库。
作为他武装自己、挑战秩序的燃料。
总统那句“连骨头一起吐出来”的狠话在耳边回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莱顿报告完毕，便垂手肃立，仿佛刚才宣布的只是一个日常补给到位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