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阿尔瓦雷斯眼中的绝望，看到了索利斯的惊惶，也仿佛看到了胡安·卡洛斯在索诺拉安全屋屏幕前那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神。
退？无处可退！
沉默？死路一条！
他对着索利斯，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斩断一切退路的重量。
“通知城防司令部最高级别警戒！”
“命令联邦电力委员会和电信总局，不惜一切代价……不，命令所有能动员的力量，保护所有关键节点！尤其是供电和通讯中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指挥中心每一张惊恐的脸。
“oas会议，照常进行！接入！”
当马丁内斯的脸出现在oas巨大的会议屏幕上时，所有与会代表都看到了他眼中那如同困兽般的血丝和深不见底的凝重。
他没时间寒暄，甚至没时间铺垫。
“尊敬的主席先生，各位代表，”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会场，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和压抑到极致的悲愤。
“就在此刻，在墨西哥的领海之下，埋葬着被蓄意谋杀的军人！”
“在墨西哥的首都之外，刚刚发生了一场针对我国主权赤裸裸的武装入侵！”
“而幕后黑手，此刻正试图用更卑劣的手段，让黑暗吞噬这个会场，让真相永远沉默！”
他猛地举起手中那份关于“暗流”行动的绝密情报摘要，纸张在他手中簌簌抖动。
“我们掌握了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时间、地点、武器特征、身份标识物，以及——来自华盛顿最高层意图瘫痪我国首都、制造人道主义灾难的最新阴谋指令！”
“这就是自诩为世界灯塔的国度，对墨西哥犯下的罪行！”
几乎就在马丁内斯在oas会场发出控诉的同时，墨西哥城边缘某不起眼的废弃仓库地下室。
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年机油的气味。
代号“霓虹”的三人小组如同幽灵般围着一个简陋的工作台。
桌上摊着老旧的墨西哥城公共设施图纸，上面几个红圈触目惊心。
三枚沉甸甸的、没有任何标识的定时炸药装置已经组装完毕。
线路裸露，倒计时显示屏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分别设定在00:04:30、00:04:45、00:05:00。
“目标状态确认：‘火鸟’（变电站a）、‘枢纽’（电话局）、‘铁砧’（变电站b），岗哨无异常，渗透路线畅通。”
一个冰冷的声音汇报，带着东欧口音。
小组指挥官，一个面容普通得扔进人堆就找不到的中年男人，代号“灰烬”，最后检查了一遍装置。
他拿起一台笨重的加密电台，按下发送键，讯号穿透地底，飞向大洋彼岸。
“暗流就绪，倒计时启动。”
“地面交通信号灯系统将在第一波冲击后15分钟内陷入全面混乱。”
三人沉默地互看一眼，眼神如同淬火的刀锋，没有一丝波澜。
他们推开地下室沉重的铁门，身影迅速没入外面墨城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工具袋随着步伐轻微晃动，里面倒计时的滴答声，如同死神逼近的脚步声，敲打在1985年2月17日墨西哥城紧绷的神经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