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族圣女地的晨雾还未散尽，淡金色的曦光便穿透云层，洒在漫山遍野的“凝灵草”上，每一片叶子都凝着晶莹的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晕。瑶光提着裙摆踏过灵溪，溪水漫过她的脚踝，带来一阵沁凉的灵力，她鼻尖萦绕着圣女地特有的清苦药香，眼底却满是藏不住的雀跃——昨夜灵星河说要去灵族秘境处理事务，今日她特意早起，想采些“忆灵花”回去，等他回来时插在两人寝殿的玉瓶里。
“啾——”一只灵族特有的“光羽鸟”从头顶掠过，瑶光抬手想去逗，却忽然听见不远处的“悟道台”传来细微的灵力波动。那波动温润绵长，带着灵族皇室特有的纯净气息，又混着一丝狐族独有的魅惑灵力，两种气息交融在一起，竟没有半分冲突，反倒像溪水绕着青山，格外和谐。
瑶光脚步顿住，好奇地顺着灵力来源走去。悟道台是圣女地最清净的地方，四周环绕着千年古松，松枝上挂着灵族修士用来静心的“风铃草”，风一吹便发出“叮铃”的轻响。她刚绕到古松后，便看见两道身影坐在悟道台中央的青石上：左侧那人穿着一身月白道袍，发间仅用一根玉簪固定，侧脸线条温和，正是灵族太上皇灵逸——灵星河的祖父，也是当年将灵族从危难中扶起的传奇人物；而右侧那人披着件绯红狐裘，墨发如瀑般垂落在肩，指尖夹着一片狐族特有的“火狐叶”，正慢悠悠地转着，露出的侧脸轮廓精致，眼尾带着天然的上挑弧度，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姑祖母，九尾狐白璃。
瑶光这才想起，昨夜灵星河跟她提过一句，说祖父近日在悟道台修炼道心，还请了白璃姑祖母来护法——毕竟狐族最擅长勘破心魔，有白璃在，灵逸修炼时能少些阻碍。只是她没料到，两人竟会凑在一起修炼，而且看这情形，倒不像是严肃的修炼，反倒像老友闲聊。
“你这道心还是太‘刚’了，”白璃的声音带着狐族特有的慵懒，她将火狐叶凑到鼻尖轻嗅，眼尾扫过灵逸，“当年你为了护灵族，硬生生把自己的道心磨成了剑，如今退位了，倒该学着软些，不然哪天心魔找上门，星河那小子可未必能护得住你。”
灵逸闻言失笑，指尖凝出一缕灵力，轻轻拂过身前的青石，石面上瞬间绽放出一朵冰雕般的雪莲：“你倒还是老样子，说话半点不饶人。我这道心若不刚，当年灵族被魔族围攻时，早就撑不住了。”他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的灵山脉络，语气软了些，“不过你说得对，如今有星河在，我是该松松手了。昨日见他跟瑶光那丫头在灵溪边玩水，眼底的笑意比当年我见他父亲时还浓，倒让我想起你当年……”
“停！”白璃突然抬手打断他，耳尖微微泛红，她瞪了灵逸一眼，狐裘下的尾巴尖不自觉地晃了晃，“老东西，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小心我让星河那小子罚你抄《灵族法典》。”
瑶光躲在树后，忍不住捂住嘴偷笑。她早就听族里的老人说过，白璃姑祖母和灵逸祖父年轻时是挚友，当年灵族危难时，白璃还带着狐族修士来帮过忙，只是后来两人各自忙着族中事务，见面的次数便少了。如今见两人拌嘴的模样，倒像极了她和灵星河偶尔闹小脾气时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岁月沉淀后的温和。
许是笑声太响，白璃忽然转头朝古松这边看来，狐族的视力本就极好，她一眼便瞥见了树后露出的绯红裙摆。“谁在那儿？”白璃指尖的火狐叶顿了顿，灵力瞬间凝聚，却没带半分杀意，反倒带着几分试探。
瑶光知道躲不过，索性从树后走出来，对着两人屈膝行礼，声音清脆：“瑶光见过祖父，见过白璃姑祖母。”
灵逸见是她，眼底露出笑意，招手让她过去：“丫头怎么来了？今日没跟星河一起？”
“星河去秘境处理事务了，”瑶光走到灵逸身边，顺势坐在青石上，抬头看向白璃时，眼睛亮了亮，“我想着来采些忆灵花回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姑祖母。”
白璃原本还带着几分警惕的神色，在看到瑶光的瞬间，瞬间软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火狐叶，起身走到瑶光面前，仔细打量着她：丫头穿着一身淡粉衣裙，发间别着灵星河送的“星髓发簪”，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晕，眼底满是热恋中的明媚，一看就是被宠得极好。
“哎哟，我的乖孙侄女，”白璃忽然伸手，一把将瑶光揽进怀里，狐裘上的暖香瞬间将瑶光包裹，她的动作带着狐族特有的亲昵，却又格外轻柔，生怕碰坏了怀里的人，“多久没见你了，倒长这么大了，还记得姑祖母最喜欢你小时候给我摘的火狐果呢。”
瑶光被她抱得有些发懵，却还是顺着她的话笑道：“姑祖母说笑了，我前几日还让族里的人给狐族送了些新摘的火狐果，想着您应该爱吃。”
“是吗？那我可得回去好好尝尝，”白璃松开瑶光，却还是握着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的“流萤石”手链——那是灵星河用妖族秘法炼制的，能护着瑶光不受灵力冲击，“星河这小子倒是细心，连你手腕上的护身法器都选得这么合心意。”她顿了顿，眼尾扫过灵逸，语气带着几分调侃，“比某些老东西强多了，当年我帮他护灵族，他就只送了我一瓶‘清心露’，小气得很。”
灵逸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灵族物资匮乏，能拿出一瓶清心露已经是极限了，总不能让我把灵族的镇族之宝送你吧？”
“那可说不定，”白璃挑眉，拉着瑶光坐到自己身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旧事，“当年你祖父啊，可是灵族出了名的‘铁公鸡’，当年我带着狐族修士来支援，他每天就给我们吃灵米粥，连块肉都没有……”
瑶光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插一两句话，悟道台上传来阵阵笑声，连带着周围的风铃草都晃得更欢了。灵逸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亲昵的模样，眼底满是欣慰——他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看着灵星河的父亲长大，如今见灵星河找到了瑶光，白璃也能和瑶光这么亲近，倒像是弥补了当年的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