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灵兽自愿奉献的“情丝”,蕴含着纯净的灵性与羁绊之力。
“以灵兽情丝入药?真是……胆大包天!”老药童嘟囔着,眼中却满是赞赏,“疯子!不过,正合你用!”
他不再藏私,直接以神念传授了一段晦涩古老的丹诀——《九转归心法》。
此法要求炼丹者在每一转控火凝丹时,都需注入一丝自身真实而强烈的情感,或悲悯,或执念,或怒意,或希望……以情御火,以心成丹。
炼丹开始,静室内的气氛庄重而肃穆。
楚牧屏息凝神,金丹灵力缓缓注入丹鼎宫,小鸾伏在鼎侧,尾羽上的金焰不再是恒定燃烧,而是随着楚牧心境的起伏、随着丹诀的引导,明灭变幻,精准地调节着鼎内每一分温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完美契合。
第一转,注入对逝者的悲悯与追思;第二转,是对血魔教暴行的压抑怒意;第三转,是坚持道统不灭的执念……
楚牧完全沉浸其中,将自身的情感与柳月瑶、叶凝霜带来的那份沉重过往交织在一起,化为无形的力量,融入鼎内翻滚的药液。
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远比炼制筑基丹艰难。当进行到第八转时,异变再生!
鼎内原本逐渐融合的药液,突然剧烈翻腾,蒸腾起一片淡淡的、带着一丝凄艳血色的雾气!
雾气弥漫间,仿佛有无数细碎而悲怆的低语在室内回荡,像是无数冤魂的哭泣,又像是临终未竟的叹息!
叶凝霜瞬间警觉,手已按在刀柄上。
但柳月瑶却伸手拦住了她,她泪流满面,身体微微颤抖,却努力维持着呼吸的平稳,侧耳倾听着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别动……”她哽咽着,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确认,“是师父!他在说,他在说快好了,再坚持一下!”
楚牧也听到了,听到无数声音在耳边炸响,“丹方被烧了!”“师父被拖走了!”“丹盟要完了!”他皱着眉,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小鸾见状扑棱着翅膀飞起来,尾羽金焰化作火网裹住丹炉,血雾撞在火网上发出“嗤啦”声,竟渐渐凝成半透明的人影——是个穿青衫的老者,正冲他笑。
这笑容仿佛给了楚牧莫大的力量。他咬牙,将脑海中翻腾的所有情绪——对同伴的守护之意,对未来的期许,对邪魔的决绝,尽数化为最后一转的磅礴心力,狠狠压入鼎中!
“第九转,归心!成丹!”
没有惊天动地的异象,没有耀眼光华。
丹鼎轻轻一震,鼎盖开启,一枚色泽古朴、毫不起眼的丹药静静躺在鼎底。
它没有浮空,没有金纹,只有一缕极淡、极幽远的香气缓缓扩散开来。
那香气不似寻常药香,更像陈年的墨香,雨后的泥土气息,带着一种能穿透时光、直抵灵魂深处的宁静与哀伤,温柔,却又带着凉意。
就在这缕奇异丹香弥漫开的刹那——
系统提示响起:“主观任务‘重建丹盟正统’进度更新!”
几乎同时,静室外传来了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院门被推开,一位衣衫褴褛、腿脚不便的老者踉跄着扑倒在院中,望着静室的方向,老泪纵横,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柳师兄!是……是你吗?是你炼的丹吗?我……我回来了!”
紧接着,一位戴着面纱、气息隐匿的妇人悄然现身,她缓缓摘下面纱,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眼中含泪,对着柳月瑶微微颔首:“月瑶侄女……原来,你还记得我们这些老家伙,还在继续走着这条路……”
最后,一个身影在院门口犹豫徘徊,那是一位曾被丹盟除名、销声匿迹多年的老修士。
他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本用油布包裹、边角早已磨损的残破书卷,双手捧着,走到柳月瑶面前,声音沙哑:“这……这是老夫藏了半辈子的《百草真解》……今日,愿……愿重归丹盟正统!只盼……只盼道统不灭!”
楚牧走到门口,看着院中这三位因一缕丹香而被召唤回来的炼药师,心中感慨万千。他摊开手掌,那枚刚刚炼成的、看似朴素的丹药静静躺着。
他低声自语,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不是结束。这只是清算的开始。”
远处山巅,一直监视着的黑衣侍卫,将静室外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尽收眼底,他脸色变幻,最终悄然退入阴影之中。
一份新的密信迅速被书写,在关于楚牧掌握仙宫丹道传承的推测之后,又添上了一行小字:“其炼丹手法引动亡者意志,召唤隐世丹师,疑似触及上古丹皇一脉核心传承。建议暂缓强硬手段,改为派遣精通丹道之卧底,伺机接近,探明虚实并尝试夺取传承。”
静室内,小鸾似乎感应到了那无声无息远离的监视,以及随之而来的更深沉的阴谋气息,它轻轻蹭了蹭楚牧的手腕,尾羽上的金纹闪烁了一下,发出微弱的警示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