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问，何为火？”火灵老祖的目光如锥，扎得楚牧呼吸都不再畅快。
他望着小火龙歪头等答案的模样，想起第一次在街头看见卖炭翁烤红薯，老人冻得通红的手把红薯埋进炭火，火舌舔着木块，最后蹦出个焦香流蜜的红薯。
又想起叶凝霜刀劈邪修时，刀身擦出的火星。
柳月瑶温书时，指尖跃动的暖光。
“火，是毁灭，亦是新生。”楚牧说得很慢，“是狂暴之力，亦是温暖之源；是焚尽万物的炽烈，亦是淬炼精华的纯粹。”
小火龙的尾巴突然甩起来，在半空画出个小小的火圈。
“第二问，何为丹？”火灵老祖的语气松动了些。
楚牧摸了摸腰间的药囊，里面还装着给街头小乞儿治寒症剩下的驱寒丹。
那孩子当时蜷在墙根，嘴唇乌紫，吃下药丸后缓缓睁眼，那稚嫩又炽热的眼神叫人发颤。
“丹，非是死物，乃是草木之精、天地之华、炼者之心交融所生。”他笑了，“是承载希望、祛除病痛、渡人渡己的造化结晶。”
小火龙“嗷”地扑到他肩头，龙爪揪住他的发绳，尾巴尖扫过他耳垂，烫得他缩了缩脖子。
“第三问……”火灵老祖突然顿住，目光死死盯着楚牧眉心，“何为心？”
这一次，楚牧没急着回答。
他想起丹灵坠入熔岩池前的那声“信我一次”，想起叶凝霜割腕布阵时溅在他身上的血珠，想起柳月瑶为了给他推演丹阵，熬夜在竹简上画满的火纹。
“心，是初衷，是坚持。”他伸手接住蹭过来的小火龙，掌心托着那团温热，“是明知前路艰险仍愿为守护之人、坚守之道，倾尽所有、燃烧不懈的意志。”
空气里突然响起清脆的“咔”声。
小火龙的龙鳞泛起金红流光，原本半透明的身体变得凝实，龙角上的焰芒凝成个丹纹。
竟是直接认主了！
“放肆！”火灵老祖吹胡子瞪眼，“这可是上古……”
他镇守此地漫长岁月，见过无数试图获取丹火之心的修士，其中不乏惊才绝艳之辈，却从未见过丹火之心主动亲近，甚至直接表现出认主意向的情况。
楚牧也是一愣，随即恍然。这丹火之心根本就不是一件死物法宝，而是诞生于此地本源、拥有成长潜能的独特火灵！
“它说你比我爹讲得好听！”小火龙突然开口，把老怪的话堵了回去，“我爹是上一任丹鼎宫主，他总说火是利器，丹是筹码，心是……”它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不能被人看见的弱点。”
楚牧被逗笑了，指尖轻轻戳了戳它的龙鼻：“那你现在有新爹了？”
“才不是！”小火龙炸毛，龙尾“啪”地甩在他手腕上，却舍不得用真力，只留下个淡红印子，“我要跟小鸾玩！她身上有凤凰味儿！“
小鸾似乎也有所感应，发出一声惊喜的清鸣，两者之间的气息竟隐隐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与交融。
就在此时，异变再生！
一直潜伏在侧、等待时机的丹毒使者骤然发难！他趁着楚牧意识沉浸于识海、肉身防护相对薄弱之际，猛地现身，将一枚凝聚了浓烈污秽之力的血符打向楚牧肉身，意图再次引动其体内残留的火毒，内外夹攻，彻底将其毁灭！
“噗——！”
盘坐于地的楚牧肉身猛地一阵剧烈抽搐，嘴角再次溢出暗红的血液，气息瞬间变得极其紊乱，意识与肉身的联系也剧烈波动，仿佛随时会断裂！
“找死！”
护在一旁的叶凝霜早有戒备，刀光乍现，后发先至，精准地劈在那枚血符之上，将其斩碎，凌厉的刀气更是顺势而去，直接将丹毒使者刚抬起的左臂齐肩斩断！血光迸现！
“啊！”丹毒使者捂着手臂断口，目眦俱裂，“怎么可能，你一个小小的金丹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你身上的邪秽之气，早已被焚邪瞳标记，真以为能瞒天过海？我们等的就是你！”叶凝霜持刀而立，眼神冰寒刺骨，杀意凛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