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腐骨沼泽,乃北冥山绝地之一,其中毒瘴弥漫,沼泽之下埋骨无数,更有上古遗留的凶物蛰伏,元婴修士亦不敢轻入。
长孙明轩沉吟:“若得九窍血参,不仅柳姑娘断臂可续,于我等伤势恢复亦有神效。但腐骨沼泽凶险,此时前往,无异火中取栗。”
楚牧却已起身:“别无选择。兵分两路,一路在此地布置隐匿阵法,固守疗伤;一路前往腐骨沼泽,取血参。”
他看向众人:“长孙前辈需坐镇此处,主持阵法,防备追兵。凝霜需护卫月瑶,助其稳定伤势。苏老伤势较轻,可随我同往。惜文……”
苏惜文迎上他的目光:“我识得路,必须去。”
楚牧点头:“好。我与惜文、苏老前往腐骨沼泽。其余人留守。若十日内我们未归,或此地暴露,长孙前辈可自行决断突围。”
计划既定,立刻行动。
长孙明轩取出数面阵旗,于瀑布周围布下“小须弥幻阵”与“敛息归元阵”,虽因材料所限,威力不及全盛十一,但足以混淆金丹修士神识,拖延时间。
叶凝霜清理岩缝,以刀气开凿出简易石室,安置柳月瑶。
楚牧将所剩丹药大半留下,仅携必要解毒、疗伤之物,与苏惜文、苏武安悄然离开瀑布,没入森林深处。
根据苏惜文记忆中的方位,腐骨沼泽位于黑森林西北边缘,毗邻一片终年不散的毒雾区。三人不敢腾空,全程潜行,专挑最险僻路径。
沿途,血魔教的搜索明显加强。
空中时有幽魂鹫掠过,林中亦有多支小队拉网巡查。三人数次险险避开,有次几乎与一队蚀骨堂众迎面撞上,全靠苏武安以秘术模拟妖兽气息,方才蒙混过关。
七煞的追踪如影随形。
楚牧肩头伤口虽经处理,但那股阴煞之气似有灵性,极难根除,偶有微弱气息外泄。
有两次,七煞的刀锋几乎贴背而至,全仗雷灵玄蛇苏醒瞬间爆发雷霆,逼退其攻势。但玄蛇也因此愈发萎靡,重新陷入沉眠。
第三日黄昏,三人抵达腐骨沼泽边缘。
眼前景象令人心悸。
广袤的沼泽笼罩在灰绿色的毒雾中,泥浆表面不时冒出气泡,破裂时散发腐臭。枯死的树木歪斜矗立,枝干上挂着不明生物的残骸。沼泽深处,隐约传来低沉兽吼,似有庞然大物蛰伏。
苏惜文对照祖母手札中的地形图,指向沼泽东南角一片看似平静的水域:“血参当年便在那片水域中央的小岛上。”
然而平静只是表象。
三人刚踏入沼泽边缘,泥浆中陡然射出数条黝黑触手,快如闪电,直卷脚踝。
苏武安反应极快,双掌下拍,掌风如锤,将触手震碎。碎裂处溅出腥臭汁液,落地腐蚀出坑洞。
“是腐骨沼鱿,群居凶物,汁液剧毒。”苏惜文低声道,取出一包药粉洒在三人鞋履上,“此药可掩盖生人气息,但对高阶沼鱿效果有限,需速战速决。”
三人展开身法,踏着零星分布的硬地或浮木,向沼泽深处突进。
沿途遭遇十余波袭击,有潜伏泥中的毒鳄,有伪装成枯枝的蛇群,有飞舞扑咬的毒蚊。
苏武安始终在前开路,掌风刚猛,清障破敌。苏惜文则以金阳真火焚烧毒雾,驱散虫蛇。楚牧居中策应,剑光如梭,专斩漏网之鱼。
越是深入,袭击越频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