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人,你想知道什么……我全说。”
秦昊挥了挥手,吴起便将那哭闹的孩子带了出去。
“从头开始,”秦昊重新坐下,盯着孙杵的眼睛:“秦是非在淇县的所有布置,漕帮的账目、人手、密道、暗桩……还有,他和京城那边的往来。”
孙杵深吸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开始了他的叙述。
这一讲,就是整整两个时辰。
秦昊静静地听着,偶尔提笔在纸上记下几个字。
他的面色始终平静,但当孙杵说到某几个名字、某几件事时,他的眼中,会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窗外,天色将明未明。
孙杵终于说完,整个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彻底瘫软在刑架上。
秦昊合上记录册,站起身。
“你放心,你的妻儿,我会安排他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改名换姓,安稳度日。”
孙杵艰难地动了动脖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最后只化为一声沙哑的长叹。
“秦大人……多谢……”
秦昊没有回应,转身向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
“孙杵,下辈子,别再做这样的聪明人了。”
孙杵闻言,怔了怔,随即惨然一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门被关上。
刑讯室里只剩下孙杵一人,还有墙上那几支跳动的火把。
他嘴唇嚅动着,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秦是非……你没想到吧……最后把你拖下地狱的……会是老子……”
天边,第一缕晨光刺破厚重的云层,将鱼肚白洒向大地。
“大人,”吴起跟在秦昊身后,压低声音道:“供词上这些事……”
“应该是真的。”秦昊在院中停下脚步,抬头望着泛白的天际:“他已经没有说谎的必要了。”
吴起面色冷峻:“没想到漕帮的恶行竟到了如此地步。金水湖强占五百亩良田,逼死三十余户百姓;赌船‘逍遥舫’上高利盘剥、非法拘禁、逼良为娼……死在那船上,有名有姓的就有十七人。”
秦昊的脸色更加阴沉:“这还只是金水湖一地。其他地方,只怕更加不堪。”
吴起咬牙道:“这群畜生,早该千刀万剐!”
秦昊长长呼出一口浊气:“会的。”
吴起看了看秦昊的脸色,面带忧虑道:“若只是秦是非和漕帮,倒还好办。只是没想到孙家和宫里……也牵扯其中……”
秦昊摆手打断了他的话:“此事关系重大,暂时不可外传。”
吴起神色一凛:“属下明白!”
“嗯,谢金宝呢?”
“还在前厅等着。”
“这憨货这次可是浪费了不少手榴弹啊!”
吴起瞅了瞅嘴角。
想起这场战斗,他也是心生妒忌,只因为手榴弹都被哪个光头嚯嚯了。
其实他知道秦昊并不是心疼手榴弹,而是对那些特种兵不满意。
想想当初在大理时,四百特种兵对阵五千,还把敌方杀的屁滚尿流。
而今,对付区区两百多号毛贼都能出现伤亡,这让人情何以堪?
“谢金宝已经很努力了,就是时间太仓促了。”
“哼!那老子拿出的双倍训练物资怎么算?”
吴起心里暗道一声‘你谢秃子自求多福’便不再多话。
谁知两人走到县令衙门前厅门口,就听见谢金宝唾沫横飞的声音:
“你们是不知道!孙杵那小子看着矮矬,可凶得很!当时,老秦、吴起,加上忠义堂那娘们,三个人围上去都差点没按住!要不是老子眼疾手快,一颗手榴弹扔过去把他炸懵了,哪能这么利索就抓住他?”
梁辅升和武卫国虽然知道他的话里有夸大,但还是听得心惊肉跳。
武卫国更是懊悔得直拍大腿:“我怎么就没多争取一下也跟着去呢?”
“你是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