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去后院!”
二十余人推着板车。
穿过前堂、二院,直奔后花园。
沿途竟无一人阻拦。
假山前。
一名衙役迎上来。
正是白日里给秦昊递请柬的那个书吏。
他脸色发白,低声道。
“杜爷,人都支开了,就半个时辰时间——”
“够了!能搬多少就搬多少!”
杜修武推开他。
“开门!”
假山密道被推开。
一个个红木大箱被抬到洞口。
“装车!”
杜修武催促。
众人七手八脚抬起箱子往板车上搬。
银锭沉重。
压得板车吱呀作响。
杜修武守在院门口,不时张望。
额角渗汗。
快了……再快些……
几辆车全部装满以后。
他长舒一口气。
正要挥手让车队往外走——
“吱呀——”
县衙大门忽然被重重关上!
门闩落下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杜修武猛地回头。
火光骤亮!
前院、二院、回廊……
数十支火把同时燃起。
将整个县衙照得如同白昼。
两百军士从各处涌出。
持刀握弓。
将杜修武一行人团团围住。
“这……这是……”
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杜修武瞬间脸色煞白。
“杜县尉。”
秦昊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
军士分开一条道。
秦昊缓步走进院子。
身后两名军士押着被反绑的江书画。
“本官的银子。”
秦昊扫了一眼板车上的木箱。
“好看吗?”
杜修武浑身发抖。
“大、大人……下官……下官是奉江大人之命,清点库银……”
“清点?”
秦昊走到板车前。
随手掀开一个箱盖。
白花花的官银在火把下泛着刺目的光。
“带着二十多个壮汉,夜闯县衙,用板车清点库银——”
秦昊转身,看向杜修武。
“杜县尉,你这清点方式,挺别致啊。”
杜修武双腿一软。
“扑通”跪倒在地。
他猛地指向那名书吏。
“是他!是他给下官开的门!说……说今夜衙中无人,让下官来搬……”
书吏脸色惨白。
也跟着跪下,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是江大人逼小的!他说……说若不听命,就杀小的全家……”
秦昊没理会他们。
他走到江书画面前。
江书画被按着跪在地上。
头发散乱。
官袍沾满尘土。
早没了白日里的体面。
“江大人。”
秦昊蹲下身,与他平视。
“你还有什么话说?”
江书画抬起头。
眼中满是血丝。
忽然嘶声笑起来。
“秦昊……你以为你赢了?”
他笑声凄厉。
“这淇县上下,哪个不是老子的人?你今天抓了我,明天就有人让你在这县衙待不下去!”
秦昊静静看着他笑完。
“说完了?”
江书画喘着粗气,死死瞪着他。
“老子是太后的人!你即便抓了我又能把我怎么样?”
秦昊站起身,对吴起说道:“江书画、杜修武,贪墨官银,人赃并获。押入死牢,明日升堂公审。”
“其余从犯,一并收押。”
“所有衙役——”
他顿了顿。
目光扫过那些瑟瑟发抖的身影。
“全部羁押候审。”
吴起抱拳:“是!”
军士们上前拿人。
哭喊声、求饶声、镣铐碰撞声在院子里响成一片。
秦昊转身。
看向那几车银子。
火把的光在银锭上跳动。
映着他平静的侧脸。
“这些。”他开口道:“入县库,登记造册。”
“明日张榜,昭告全县——江书画一党伏法,所贪赃银尽数充公,用于新区建设。”
说完,他迈步往外走。
经过江书画身边时,脚步未停。
江书画被军士拖着往外拽。
忽然挣扎嘶吼。
“秦昊!处置我你会不得好死!秦是非不会放过你!太后也不会放过你——”
声音戛然而止。
吴起一记刀柄砸在他后颈。
人软软昏了过去。
院子重归寂静。
秦昊走到县衙大门前,停下脚步。
大门大开。
门外夜色如墨。
夜风扑面,带着初秋的凉意。
“告诉梁大人。”
他声音平静。
“自明日起,由新军接管县衙防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