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呀,”贾裕点点头:“那县衙为什么要这么做?”
黄绾急了:“哎呀我说贾老板,你有话直接说不行嘛,急死我了,县衙公开开审理案件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贾裕笑笑仍是不急不缓:“那县衙为什么要大张旗鼓的这样做?”
“为什么?”
高善长此时终于开了口:“因为县衙想通过这次案件,重拾百姓对县衙的信心。”
“不错,”贾裕接口:“百姓想看看这位秦大人能不能值得信任,而秦昊想通过此事告诉他们结果。”
黄绾挠头:“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贾裕笑着看了高善长一眼:“高老板,你来说。”
高善长笑着点头:“我们自然也是百姓中的一员。如果秦昊真能把这个江书画给办了,那我们也有理由相信他也能把漕帮办了。”
“就是说,我们要把希望寄托在县衙身上?但是......”
话说一半,黄绾住了嘴。
他这才恍然大悟。
是啊,以前是因为秦昊自上任以来无所作为,才从未以这个角度来想。
只要县衙能够替自己做主,那还担心什么?
“原来如此,”黄绾道:“难怪两位老板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是对秦昊有信心啊!”
贾裕看了高善长一眼:“高老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直对秦大人都信心十足。”
“可是,自打秦昊上任以来,他不仅没什么作为,还把淇县弄得乌烟瘴气的,如果不是这样......”
高善长接着他的话说道:“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早就参与他的新区建设了是不是?”
黄绾撇了撇嘴角,不置可否。
贾裕道:“那你们怎么就这么确定,这不是秦大人故意如此的呢?”
“故意如此?”黄绾很是不解:“他图什么?”
贾裕笑笑:“图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很肯定,我所知道的秦昊,绝不可能如此不堪,你说呢高老板?”
高善长呵呵一笑,并未回答,而是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怕不只是我们,今日还有许多人都在看着这场戏吧?”
“还有很多人?”黄绾疑惑:“你说的是别的商人?”
高善长道:“自然,你们不会以为只有我们这些人等着跟秦昊合作吧?永安的,武宁的,甚至全国各地的商人,哪个不在虎视眈眈地等着?”
贾裕跟着补充:“另外还有秦是非、还有孙家、还有一些高门大户......”
黄绾的眼珠子都突出来了:“原来这场戏竟然这么大?”
就在此时,县衙的大门大开。
首先出来的是四个衙役。
不是往日那些歪戴帽子、斜挎腰刀的懒散模样。
这四人青黑色衙役服笔挺如刀裁,腰刀悬挂的位置分毫不差,步伐齐整。
走到门前石狮旁,立定,转身,按刀。
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这是……衙役?”茶楼里有人失声。
“是兵。”高善长眯起眼:“而且是精兵。”
紧接着,八名衙役抬着一面崭新的鸣冤鼓出来。
鼓身朱红,鼓面雪白,鼓架是硬木所制,摆在县衙正门前最显眼处。
没有围栏,没有守卫,就那么敞亮地摆着。
一个老者颤巍巍走近,伸手想摸,却被门口的衙役拦下:“老人家,鼓在,随时可击。但今日要审案,请稍候。”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老者退了回来,喃喃道:“真的……没拦着……”
茶楼里,几个商人交换眼神。
鸣冤鼓不设栏,这是唐开国时的旧制,可哪个县衙真敢这么干?
拦鼓的棍子、守鼓的恶吏,才是常态。
“做样子罢了。”黄绾冷哼:“等真有冤情去击,看他们如何处置。”
“未必。”高善长缓缓道:“你们看那些衙役的眼神。”
众人望去。
晨光初现,照在衙役们脸上。
不是狐假虎威的跋扈,不是混日子的麻木,而是一种近乎冷漠的专注。
他们目光扫过人群时,带着天然的威严与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