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造假，是p图。直接把凤姐p成范冰冰，连物种都给你改了。它的目的不是为了更好看，而是彻头彻尾的欺诈。”
“一个想多要点钱，一个只想骗光你的钱。这就是根本区别。”
全场死寂。
李梦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比喻……虽然粗俗，但好像有点道理？
林清浅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一丝冷光。
“很有趣的民间修辞。但是，莫测同学，这里是金融系的课堂，不是脱口秀的后台。你的比喻，除了能博取一些廉价的笑声，对于实际操作有什么指导意义？”
她的声音陡然变冷。
“你能用这个‘化妆和p图’理论，去向证监会解释一家公司的财报问题吗？还是说，你准备在法庭上告诉法官，他们只是p图p得过分了一点？”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绝杀了。灭绝师太果然名不虚传。
李梦琪的嘴角重新上扬，这次带上了几分嘲弄。
果然，哗众取宠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高深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了，完了，莫哥这下被架在火上烤了。
莫测终于坐直了身体，他看着讲台上气场全开的林清浅，忽然笑了。
“林教授，你误会了。比喻只是一个用户界面，方便理解。真正的内核，当然要看底层代码。”
他顿了顿，迎着林清浅审视的目光，不紧不慢地开口。
“所谓‘化妆’，也就是会计粉饰，它的操作空间在权责发生制内。”
“比如，把研发支出资本化，而不是费用化，改变固定资产折旧年限，或者利用关联交易转移利润。”
“这些操作，虽然不厚道，但每一笔账，都真实发生过。”
“它们会在资产负债表、利润表和现金流量表之间留下痕迹。”
“只要三张表一对比，现金流和净利润的巨大缺口，就是最明显的‘卡粉’和‘浮粉’。用放大镜还能看。”
教室里鸦雀无声，连呼吸都停滞了。
所有人，包括李梦琪，都听傻了。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学渣莫测？
林清浅握着书本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莫测还在继续。
“但‘p图’，也就是财务造假，就高级了。”
“它直接凭空创造收入和利润，伪造合同、伪造客户、伪造银行流水。”
“这种操作，已经跳出了三张表的勾稽关系。”
“你看它的报表，利润暴增，应收账款暴增，但现金流纹丝不动，甚至为负。因为它从头到尾就是假的。”
“想识别它，不能只在报表里打转。”
“要去查它的上下游，它的客户是不是皮包公司，它的供应商是不是自己人，它的银行存款有没有被大股东质押或者冻结。”
“这不叫分析财报，这叫刑事侦查。”
他摊了摊手，重新懒洋洋地靠回椅背。
“所以，一个是技术问题，一个是道德问题。一个是外科手术，一个是直接报警。这不就是‘化妆’和‘p图’的区别么？我的ui，有毛病？”
“……”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林清浅站在讲台上，她设想过莫测的无数种反应。
或是哑口无言，或是强词夺理，或是插科打诨蒙混过关。
但她从未想过，他会给出一个如此……完美的回应。
不，这不只是回应。
这已经超出了教科书的范畴，是无数次实战操盘后才能总结出的经验之谈。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精准地踩在了财务分析最核心、最凶险的雷区上。
他说的不是理论，是战术。
这个学生……到底是谁？
她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在莫测身上停留了超过十秒。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困惑，甚至还有一丝探究的复杂眼神。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吐出三个字。
“……坐下吧。”
莫测耸耸肩，收回目光，解锁手机屏幕。
搞定。未来cfo招聘计划第一步：技术面试，满分通过。
……
林清浅·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