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别激动。”
莫测对这番色厉内荏的威胁置若罔闻。
他甚至将那杯茅台举到鼻尖,慢条斯理地嗅了嗅,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浑不在意的松弛。
“好酒。”
他看向一旁呆立的姜望舒,话语里带着几分玩味:“用一杯好酒,换一个人的尊严和未来。这笔交易,孙少开的价,太低了。”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斜。
那满满一杯清冽的茅台酒,尽数、缓慢地倾倒在脚下那张价值不菲的波斯手工地毯上。
“刺啦——”
酒液迅速被厚重的羊毛吸收,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浓郁的酒香像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抽在孙宇脸上。
莫测手腕一翻,将空酒杯稳稳地倒扣在桌面上。
“嗒。”
一声沉闷的轻响,像一枚印章,重重地盖在了这场闹剧的终章上。
做完这一切,他才抬眼,直视着因为震惊而忘了呼吸的姜望舒。
“姜经理,他能给你的,是几个亿的银行流水,让你在现在的体系里爬得高一点。”
“我能给你的,是一个撬动百亿资金的机会,让你自己成为体系。”
“现在,你选哪个?”
死寂。
孙宇盯着那摊酒渍,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嘶哑而阴冷。
他缓缓抬起头,通红的眼底满是怨毒:“很好。你成功地惹毛我了。”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满桌的杯盘一阵乱跳,酒水四溅。
“孙少,发这么大火做什么。”
莫测将那只倒扣的空酒杯在桌上转了半圈,抬眼看着暴怒的孙宇,笑意更浓了。
“酒,我替她处理了。你的‘诚意’,也就到此为止。”
“至于合作,”莫测顿了顿,视线轻飘飘地扫过孙宇那张扭曲的脸,“我想,姜经理现在应该有更好的选择。”
“合作?”孙宇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收回指着莫测的手,反而阴冷地笑了起来,“我给她的机会,是让她跪下。你倒了杯酒,就想让她站起来?”
“莫测,你是不是觉得在云麓山庄耍了点小聪明,就真以为能在江州横着走了?”
他恶狠狠地威胁道。
“我告诉你,你今天敢替她出这个头,我明天就让江州所有银行和券商的合规部,都收到一份关于她‘利益输送’、‘违规操作’、‘与客户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的匿名举报信!图文并茂的那种!”
“你猜,她这辈子,还能再碰金融吗?”
这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姜望舒心中最后一丝侥幸。
她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不是一场商业谈判,而是一场狩猎,她就是那只被逼入绝境的猎物。
“哦——”
莫测拖长了音调,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孙少的目标不是合作,是灌酒,顺便毁了人家姑娘一辈子啊。”
“早说嘛,我还以为孙少是正经生意人呢。”
他转向那些已经被吓傻的跟班们,摊了摊手。
“你们都听到了?孙少亲口说的,他不是来谈业务的,是来玩人的。”
“看来这几个亿的流水,是没影的事了。”
那几个跟班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尴尬地杵在原地,想笑又不敢笑,想劝又不敢劝,活像几尊滑稽的泥塑。
他们是来捧哏的,可没想过要把主子坑进去。
“你!”孙宇气得浑身发抖,他感觉自己每说一句话,都会掉进莫测挖好的新坑里。
“孙少,消消气。”
莫测抽出一张餐巾,细细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仿佛刚刚碰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他转向姜望舒,语气平静。
“姜经理,这杯酒,我替你倒了。”
“诡神资本的诚意,是让你站着,而不是跪下。”
他顿了顿,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孙宇那张扭曲的脸。
“但是宏盛资本的诚意,我好像没看到。”
“几个亿的业务,就值一杯茅台?”
“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孙总的公司,快破产了呢。”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让你妈的装!”
孙宇彻底破防,英俊的脸因暴怒而狰狞,血气上涌,嘶吼着抡起桌上那瓶厚重的山崎威士忌,就朝莫测的头砸了过去。
“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