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林彦难得地睡了一个踏实的好觉。穿越以来,先是身体孱弱如风中残烛,紧接着父亲去世、禽兽环伺、获得传承、修炼突破、装修房屋、安排傀儡……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至,即便他心智坚韧,神经也一直处于紧绷状态。
如今,大部分杂事已告一段落。身份问题解决,新房落成,兄嫂“上岗”,表面上的贫困人设立稳,接下来只需要低调地“苟”起来修炼即可。
上午九点,林彦自然醒来,神清气爽。他下楼走进崭新的浴室洗漱,然后习惯性地吞服了一颗辟谷丹。走到门廊,看见“堂哥”正在那里整理柴火。
他唤堂哥进屋,低声问道:“昨晚给李婶和马奶奶送的粮食,她们收下了吗?”
堂哥同样压低声音回道:“送过去了。两家一开始都受宠若惊,坚决不肯收,说林工(林建国)以前也没少帮衬他们,邻里邻居搭把手是应该的。我执意让她们留下,嘱咐她们千万别声张,免得惹麻烦,然后就赶紧回来了。”
林彦听完,嘴角微微勾起。这就是市井小民,他们有自己的生存哲学。平日里或许会为了一点针头线脑斤斤计较,想着占点小便宜,但内心深处,对于受到的恩惠却从不曾忘记,在大是大非和人情往来上有着朴素的坚持,只是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有些模糊。很矛盾的群体,但也…挺可爱。
他随即吩咐堂哥:“哥,你今天上山的时候,顺便找棵好点的树,砍点木料回来,给小七做个漂亮结实的小狗窝,边角记得打磨光滑,别让它扎着。”想到小七,他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今天务必把它的窝做好,明天就能接它出来,小家伙肯定会开心得满地打滚。
接着又对“堂嫂”说:“嫂子,你用多做被褥剩下的棉花和布料,给小七做个软和的棉垫子,再做条小毯子。”
安排完小七的事,林彦想着接下来几天不打算高强度修炼,得找点事打发时间。想来想去,似乎也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他又问堂哥:“哥,厂里通知具体哪天上班了吗?”
“下周一。”堂哥回答。
林彦一拍脑门:“对了,食品厂离这儿可不近,走路得不少时间。我这儿还有一张自行车票,要不明天咱们去把自行车买了?”
堂哥却摇了摇头,憨厚的脸上露出谨慎的神色:“东家,不妥。以我的脚力,多走点路不算啥。家里刚花了大力气修房子,转眼又买自行车,太打眼了,容易招人惦记。”
林彦一听,立刻反应过来。是啊,自己还是有点脱离群众了,忘了在这个年代自行车是何等稀罕的“三大件”之一。刚“倾家荡产”修完房子就买自行车,这戏可就穿帮了。他从善如流,打消了这个念头。
上午,“堂嫂”挎着菜篮子去了趟菜市场,装模作样地买了点胡萝卜和青椒回来。路过前院时,特意放慢脚步,跟正在摘菜的三大妈“抱怨”了几句:
“唉,三大妈,您是不知道,这修房子真是无底洞啊!看着是亮堂了,可家底也掏空了。这月肉票早没了,只能吃点咸菜窝头对付着。得等俺家那口子下个月发了工资,日子才能稍微松快点儿。再加上小彦那药一直没断,唉,难啊……”
三大妈一听,眼睛顿时亮了,嘴上安慰着“日子会好的”,心里却飞快地把这“重磅消息”记了下来。等堂嫂一回家,三大妈菜也不摘了,扭头就奔中院那棵大槐树下去了,那里是院里的“新闻交流中心”。
果然,没到中午吃饭时间,整个四合院几乎人尽皆知:前院林家修房子把钱花冒了,现在天天咸菜疙瘩就窝头,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就指望着下个月林刚那点工资买米下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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