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一切感知迅速消失,最终只剩下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紧接着,他的神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猛地吸入一片绝对的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却是一片广袤、虚无、死寂的混沌虚空。而在虚空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尊巨大无比、斑驳古老、刻满无法形容的玄奥符文的巨型石磨!
它缓缓旋转着,散发出吞噬一切、碾碎万物的恐怖气息,仿佛连光线和时空都无法逃脱。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林彦的神魂意识体,让他忍不住颤抖。但他知道,必须克服这源自本能的恐惧。
“来吧!”他以莫大的意志力,主动将自我的神魂意识,投入那巨磨之下!
“轰——嗡——”
巨磨启动了。
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万一的痛苦,瞬间爆发!
那感觉,仿佛有八万四千把冰寒刺骨的锥子,同时刺入每一个毛孔,深入骨髓!每一寸肌肤之下,都像有烧红的、蠕动的铁链在疯狂地绞紧、研磨着骨骼!而诡异的时,舌尖却尝到了一丝蜂蜜般的甜腻——那是识神细胞被碾碎时产生的致命幻觉!
突然,所有的感官开始疯狂地反向扭曲:他“听见”了金色碎裂的清脆声响,“尝”到了焦黑色、云雾般的古怪味道。他的腰椎仿佛一节节爆裂开来,却诡异地绽放成莲花的形状,并发出编钟般清越的鸣响!
他的三魂七魄被粗暴地扯成无数晶莹的丝线,然后又不由自主地交织成一张巨大的、会发出无声尖笑的蜘蛛网,反过来将他层层裹住!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极致的痛苦。
当那冰冷的神磨缓缓碾过胸口时,他清晰地感知到,“我”这个概念,正在被一点点地从脊椎里榨取出来——就像拧一条湿毛巾,先是一滴墨水状的自我认知,然后是融化的蜡块般的情感与记忆,最终,连那点微弱的、想要抵抗的意识本身,也彻底崩解,化作齑粉,顺着磨盘上玄奥的纹路,渗入无尽的虚空……
当痛苦突破某个无法想象的阈值后,反而归于一种绝对的、死寂的平静。
在那诡异的平静中,他仿佛飘升起来,俯瞰着下方被彻底碾碎、化作亿万光尘的灵魂残片。他看见每一粒光尘里,都倒映着十万个不同的自己,他们齐声诵念着同一句玄奥的箴言:
“原来……破碎至此,方是……圆满……”
他……熬过来了。
这种痛苦,绝非任何普通凡人乃至心志不坚的修士所能承受万一!
现实中,林彦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金纸一般,气息微弱到了极点。
一直瞪大眼睛紧紧盯着他的小七,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它看到哥哥嘴角溢出一丝金色的血液,立刻意识到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它用最快的速度拔开瓶塞,倒出一颗散发着温润光泽的补魂丹,小心翼翼地塞进了林彦微张的嘴里。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磅礴、蕴含着无尽能量瞬间涌入林彦几乎破碎的识海,如同久旱逢甘霖,迅速滋养、修复、凝聚着那些散逸的灵魂光尘。
林彦破碎的神魂,在这场“春雨”的滋润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聚、成长,变得比之前更加宽广、更加凝实……
至于具体得到了多少好处,发生了何种蜕变,还需要等药力完全吸收后才能知晓。
但无论如何,这《观想法》的第一转第一次碾魂,他,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