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他咬着牙心想，“比起神魂被碾碎的那种绝望之苦，这种纯粹肉体上的痛楚，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同时，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传来一种奇异的“微微吃饱了”的感觉。他转念一想，自修炼以来，除了吞服辟谷丹，确实未曾进食过任何五谷杂粮。先前只修灵力，或许还能勉强维持身体消耗，但如今开始炼体，对能量的需求必然急剧增加。
“这‘吃饱’的感觉，估计是身体在疯狂吸收药浴中的精华能量。”他立刻意识到一个问题，“看来，在特供区的灵食能够稳定供应之前，这炼体之功还不能肆意进行，必须循序渐进，否则可能会造成肉身亏空。”
这次药浴，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次淬体结束，林彦从浴桶中出来，感觉身体似乎轻盈了一丝，也沉重了一分，一种非常矛盾却又真实的感觉。
小七立刻扑到他身上撒娇：“哥哥，你这次真的出关了吗？是不是变得更厉害啦？”
林彦笑着摸摸它的头：“是的，哥哥又变厉害了一点。”他顺势跟小七解释了自己新学的《迷神幻》的用处，“等哥哥准备妥当了，就带你去院里看场‘好戏’。”
小七歪着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哥哥，我们现在这么厉害，像易中海那样的坏人，为什么不直接揍他一顿？或者……像处理山里的野猪一样，悄悄弄死他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学这么麻烦的法术呢？”
林彦闻言，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问题。从小七纯粹基于力量层级的视角来看，解决麻烦的方式确实简单直接得多。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小七头顶那对小巧玲珑的犄角，语重心长地开始给它灌输自己的世界观：
“小七，你看，我们现在是很厉害，看起来似乎‘天下无敌’了，对不对？但为什么我们还要用这种迂回的方式呢？”
“因为，这是一个由凡人构成并主导的世界。我和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终究只是过客。如果我们堂而皇之地动用超凡的力量去解决人类社会内部的纠纷，会彻底打破现有的规则和平衡，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料的混乱。我们有力量，但是要学会怎么样去使用它。如果我们自持有强大的武力，而在人类世界里横冲直撞，肆意伤害别人，说明我们不配拥有这种力量，按理说，我们应该用这种力量去保护别人，而不是去伤害别人。”
“人类的身体虽然孱弱，但他们的智慧却从不输于任何修士。甚至恰恰因为身体力量的限制，迫使他们的思维变得异常活跃和精于算计。真正高端的人类‘玩家’，更喜欢也更擅长用脑子来获取他们想要的一切。”
“既然凡人都能把这‘智慧的游戏’玩得风生水起，我们拥有更长的寿命和更强的学习能力，怎么能认输呢？当然要用更聪明、更隐蔽的方式赢过他们才对，对不对？”
他顿了顿，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当然，如果有谁真的威胁到了我们的安全，哥哥也绝不会心慈手软，不介意悄悄动用武力清除威胁。但在做任何决定之前，一定要先用脑子想清楚，权衡利弊。”
“最重要的是，哥哥不想暴露自己是修士的秘密。一旦这个秘密被世人知晓，随之而来的将会是无穷无尽的麻烦、贪婪的目光和永无休止的索取。那会严重干扰我们的修行，除非我们愿意永远躲在这个空间里不再出去。”
“可是，修炼久了，也会累，也需要换个环境，看看不同的风景，体验一下人间烟火，不是吗？”
小七似懂非懂，但它捕捉到了核心意思：哥哥不想暴露，不想惹麻烦，不想仗着力量欺负人，想用更“聪明”的办法。
它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不再追问，安心地趴在林彦的腿上，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它只要知道哥哥有分寸，并且会带着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