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重要性甚至让一位本在南方统筹军务的重量级人物,在一周后风尘仆仆地专程赶回北京。在一处外表寻常、内部守卫却极其森严的四合院内,一次高度机密的会晤悄然进行。负责接待的林三,见到那位虽面带旅途疲惫,但双目依旧炯炯有神、气度不凡的长者时,立刻认出了对方——正是叶剑英元帅。由他这位深谙华南局势、在军内外极具威望且深受信任的领导人亲自出面,足见对方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到了何等地步。
会谈室内,清茶飘香,气氛却比屋外秋日的空气还要凝重几分。
“林三先生,”叶帅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直,却又蕴含着无比的郑重,“贵集团在我方最为艰难之时,屡次伸出援手,先是平价粮食,如今又是这关键至极的橡胶!此等情谊,已非商业二字可以衡量,我谨代表国家和人民,向贵集团表示最诚挚的感谢!”他的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沉甸甸的分量。
“叶帅您言重了,”林三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微微欠身,双手将一份准备好的绝密文件递了过去,“敝集团亦是在商言商,寻求一种互利互惠、能长久的合作模式而已。这是我方初步拟定的供应方案细则,请您过目。”
叶帅接过文件,戴上眼镜,看得极为仔细。那份名为 《初级天然橡胶产品供应方案(绝密)》的文件,条款清晰,考虑周详:
1. 产品标的:明确为符合国际标准的天然橡胶初级加工产品,主要为烟胶片(rss) 与标准颗粒胶(str),并附上了详细的技术指标。
2. 定价原则:
核心:按我方实际生产成本价计算(后面甚至附有一份简明的成本构成明细表)。
暂定了一个具体价格 800人民币\/吨(这是一个经过林三精密计算的数字,远低于国际封锁下令人绝望的黑市价格,甚至比正常国际渠道的成本价还要低上一两成,几乎是半卖半送)。
条款中还注明,此价格可根据国际大宗商品行情波动每年协商调整,但原则始终是保本微利,绝不以营利为首要目的。
3. 结算方式:
接受以 黄金、白银等硬通货,或 经双方专家共同认可的古董文物、玉石翡翠、艺术品(附有详细的鉴定标准与作价办法)进行结算。
4. 交付模式:
交货地点:定于中国海南岛某处偏僻但便于装卸的隐蔽港湾或废弃仓库(具体地点每次交易前另行通过加密电文通知)。
运输责任:由林氏集团全权负责将货物从起运点安全运抵指定交货地点。其间的一切风险与费用由我方承担。
收货流程:贵方在接到我方“货已备妥”的密电通知后,须自行派遣绝对可靠、政治过硬的队伍前往提货,并负责后续的一切境内运输、仓储安保工作。我方完成地点交付后,责任即告终止。
5. 保密与安全条款(核心中的核心):
再次强调此为 “最高机密” ,保密级别与核武计划等同。贵方不得以任何形式公开此交易的存在,更不得泄露林氏集团作为供应方的任何信息。
绝对禁止以任何手段探查我方货源、生产基地及运输细节,尤其严禁监视、追踪、拦截或探查我方用于执行运输任务的任何船只、车辆及人员(条款在此处用了加粗字体,并明确写道:为避免双方产生难以挽回的误解与不便,此条必须得到最严格的遵守)。
对外统一口径,橡胶来源可解释为“国内自产(海南\/云南试验场)”、“爱国华侨民间秘密渠道收集”或“某友好国家通过特殊途径的匿名援助”。
6. 附加支持:作为友好表示,我方可无偿提供相关橡胶初级产品的全套国际技术标准资料,供贵方参考建立自己的质量检验与控制体系。
叶帅的目光在纸页上缓缓移动,特别是在看到那低得惊人的价格、灵活的结算方式和那份详尽的成本明细时,他的指尖甚至微微停顿了一下。当他读到那异常严厉的保密条款,尤其是“绝对禁止探查”字样时,他浓密的眉毛抬了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最终,他缓缓放下文件,摘下眼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长长地吐出,眼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一种如释重负的赞赏。
“好!好!好!”他连说三个好字,厚重的手掌轻轻在沙发扶手上拍了一下,声音沉稳却难掩喜悦,“这个价格!这些条款!林三先生,贵集团此举,早已超越了普通的商业之道,这是真正的雪中送炭,是解我民族工业倒悬之危!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他尤其对“不动用外汇”和“促使我方自行建立深加工能力”两条表示极大的赞同:“这样安排非常好!既帮助我们度过了眼前最难熬的关卡,又是授人以渔,扶助我们自己的工业体系真正站起来!就这么办!完全同意!”
对于那份最为关键、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保密条款和不得探查运输细节的要求,叶帅神色一凛,身体不自觉地坐得更直,目光锐利而真诚地看向林三,作出了郑重的承诺:
“林三先生,请贵方绝对放心!”他的声音不高,却每一个字都像钉进木头里的钉子,“这里的利害关系,我们非常清楚,也非常理解。贵集团甘冒奇险,以如此方式向我方提供如此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此乃国士之举!我们若是还在背后行那窥探算计之事,岂非是背信弃义,令真正的朋友寒心?一切条款,包括保密条款,都将得到最严格的执行!我方只负责在海南岛接货、按约定付款,绝不追问、绝不探查货物究竟从何而来,又如何跨越重洋!这一点,我叶剑英,在此以我的党性、我的人格和军格向您保证!”
会谈在高度互信和诚挚感谢的氛围中走向尾声。叶帅起身,用力地握住林三的手,久久没有松开:“再次感谢!请务必转告贵集团的主事人,这份患难之中见真情的厚谊,中国人民,绝不会忘记!”
送走叶帅,林三的身影在寂静的院落中伫立片刻,随即通过那道无形的空间印记向林彦汇报:“少爷,一切已办妥。叶帅已代表方面完全同意我方的全部方案,并以其个人信誉和职位郑重承诺,将严格遵守所有条款,尤其是绝对保密条款。”
空间的广袤平原上,林彦负手而立,望着眼前那片在365倍时间加速下已然郁郁葱葱、胶林成荫、即将迎来第一次大规模法术收割的橡胶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欣慰而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条无声却无比重要的橡胶暗线,就此悄然铺就。它将如同潜伏在地下的庞大根系,将工业生命的血液——橡胶,源源不断地输送给亟待发展的祖国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