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林彦站在顶楼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维多利亚港的繁华景致。听到门响，他转过身，正好看见林二引着一位清瘦的中年人走进来。
陈景润穿着略显宽大的中山装，手指不自觉地蜷缩着，眼神有些飘忽，带着学者特有的腼腆与局促。
林彦微笑着主动伸出手：陈景润先生，久仰了。
陈景润愣了一下，目光在林彦脸上停留片刻，又迅速移开。他犹豫着伸出手，动作略显生硬地轻轻一握，指尖微凉。
林二适时上前介绍：陈老师，这是我弟弟林彦。他一直很仰慕您的学识，想跟您聊聊，您看方便吗？
方、方便的。陈景润低声应着，手指不自觉地搓着衣角。
林彦做了个请的手势，引他到会客区坐下。阳光透过玻璃，在陈景润略显苍白的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陈先生不必拘束。林彦温声道，我虽然年轻，但对数论也略知一二。听说您最近在研究哥德巴赫猜想？
听到熟悉的专业领域，陈景润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紧绷的肩膀也放松了些许。
林彦看着陈景润紧张的模样，不由得放柔了语气：我在沃顿商学院读书时，对应用数学和理论数学都下过些功夫。不过今天找您，倒不是要讨论数学问题。
见陈景润闻言更加局促，他温和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正好三天后要去美国。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帮您申请普林斯顿大学数学系——那是全世界数学家向往的圣地。
陈景润的眼睛骤然亮起，像夜空中划过的流星，但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他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旧中山装的下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林同志，我......我不想做背叛国家的事。美国......我还是不去了。
林彦闻言朗声大笑，随手拍了拍陈景润的肩头。这一拍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既亲切又不显冒犯。
陈先生误会了。他踱到窗边，维多利亚港的波光映在他眼底，我送你去普林斯顿，是要你去学真本事，不是要你改换门庭。
他转身时目光清亮：当年魏源提出师夷长技以制夷，如今你带着华夏学子的才智去取经，待学成归来，带回的将是世界最前沿的数学成果。
陈景润微微睁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十年。林彦竖起食指，这十年你只管专心治学。英语老师我已经请好了，生活上也会有人照料。你的研究成果，我们会帮你译成英文，发在《数学年刊》这样的顶级期刊上。
他走到办公桌前，指尖轻叩桌面：要让全世界都看到，华夏学人的智慧，放在普林斯顿也是顶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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