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过江湖

第462章 巧避

正当于竹内心哀嚎,以为这位以“钢铁直男”着称的核心弟子周毅师兄也是被“翠花”风潮卷来的无辜受害者时,周毅却并未像其他男弟子那样送上关怀或礼物,反而沉声开口,声音如同金铁交击:

“于师弟,我奉执法堂执事之命前来询问。近日宗门内关于你这位‘表妹’的流言颇多,且有多名弟子反映,在你院落附近逗留后,心神不宁,修炼进度有所迟滞。执法堂怀疑,此地或有不明因素干扰弟子心境。”

他目光如炬,紧紧锁定“计书宝”扮演的“翠花”,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审视:“这位姑娘,你身份成谜,体弱却引动风波,需随我往执法堂一行,接受问询与探查。”

此言一出,于竹瞬间头皮炸开,冷汗涔涔而下。执法堂!那可是宗门里最不讲情面,专司纠察、刑罚的地方!里面不乏精通各种侦测、问心手段的高手,“计书宝”这冒牌货,一旦进去,岂不是分分钟原形毕露?到时候连带他也要倒大霉!

“周、周师兄,这、这恐怕有所误会……”于竹急忙上前,试图解释,声音都带着颤音。

然而,“计书宝”的反应却比于竹预想的要“平静”得多。他(她)先是微微一怔,随即那双清澈(放空)的眸子里迅速弥漫上一层水汽,却不是害怕,而是一种混合着委屈、茫然和一丝倔强的复杂情绪。他(她)没有看周毅,反而微微侧过头,望向于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兴奋?):“表哥……执法堂……是、是翠花做错了什么,给表哥惹来麻烦了吗?”

那神态,活脱脱一个担心连累亲人、内心惶恐却强自镇定的病弱女子。

周毅眉头皱得更紧,他显然不吃这套“柔弱”姿态,语气依旧冷硬:“是否做错,查明便知。请姑娘配合。”

“计书宝”缓缓转回头,看向周毅,这一次,他(她)眼中那层水汽似乎凝结成了实质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他(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用那沙哑轻软的嗓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说道:“这位师兄,翠花……自知身份卑微,来历不明,惹人猜疑也是应当。执法堂……翠花愿意去。”

他(她)这话一出,不仅于竹愣住了,连周毅都闪过一丝意外。他本以为对方会百般推诿,或是哭哭啼啼,没想到竟如此“配合”。

但“计书宝”的话还没完。他(她)微微仰起头,露出那段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脖颈,仿佛引颈就戮的天鹅,继续用那种带着绝望的平静语气说道:“只是……翠花这副身子,自知时日无多,去执法堂受审,怕是……有去无回。能在最后时日,得表哥收留,感受到宗门一丝温暖,翠花……已是感激不尽。”

说着,他(她)艰难地(动作却异常流畅)想要从躺椅上撑起身子,似乎想要给周毅行个礼,却因为“体弱”,身形猛地一晃,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气息也微弱下去,仿佛下一秒就要香消玉殒。

“翠花!”于竹这下是真的吓到了,不是怕穿帮,是怕“计书宝”玩脱了真把自己折腾死,他赶紧上前扶住。

周毅看着眼前这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女子,再听着她那番“遗言”般的话,刚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他奉公行事,但并非冷血无情。若此女真的只是命不久矣的凡人,被他强行带回执法堂,路上或审讯中出了意外……这责任,他担不起,执法堂也脸上无光。更何况,她话里话外,竟还对宗门心存感激?这与他预想中“蛊惑人心”的妖女形象相差甚远。

“计书宝”靠在于竹身上,气若游丝,却还在“坚强”地对着周毅说道:“师兄……不必为难。翠花……这就随你……” 边说,边试图迈步,结果脚下一软,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于竹身上。

周毅:“……”

他看着眼前这风一吹就倒、还主动要求跟他走的“嫌疑人”,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还沾了一手“道德困境”的泥。强行带走?万一真死了,算谁的?不带走?执法堂的命令……

就在于竹内心疯狂祈祷,周毅陷入两难之际,“计书宝”仿佛用尽了最后力气,轻声对于竹说:“表哥……我院子里那盆‘凝心草’……若我回不来,麻烦你……替我送给李炎师兄……多谢他……之前的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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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