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最近‘聚宝斋’被盗的几件古物,它们的纹样,与你手中那枚玉片的纹样,有所关联。盗走它们的人,与当年构陷顾家的势力,或许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清影的眼神变得复杂。他不仅知道玉片,知道谶语,甚至连“聚宝斋”的盗窃案和其中的关联都一清二楚。他的情报网,究竟强大到何种地步?
“萧公子说这些,意欲何为?”顾清影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小姐的家族,并非死于简单的通敌叛国。”萧景辰直言不讳,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刺向顾清影最深的伤口。“顾家,只是那场更大阴谋中的一个牺牲品。他们无意中,触碰到了‘烟云秘录’的禁忌。”
他起身,缓步走到顾清影面前,距离近得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顾小姐想要复仇,想要查清真相,凭你‘烟云阁’的力量,还远远不够。”萧景辰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这局棋,棋手众多,每一位都权势滔天,深不可测。而你,只是刚入局的棋子。但顾小姐的智慧与胆魄,让我刮目相看。顾小姐需要盟友,一个能与你并肩作战,能为你提供足够力量的盟友。”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做了一个邀请的姿态。
“萧公子想与我合作?”顾清影盯着他的手,心头思绪万千。她需要盟友,这是不争的事实。萧景辰的出现,以及他所展现出的情报能力和对“烟云秘录”的了解,都让她无法拒绝。但他神秘的身份,未知的目的,又让她充满警惕。
“顾小姐可以称之为合作,也可以称之为……互相利用。”萧景辰的语气坦荡,不带一丝虚伪,“我需要‘烟云秘录’的真相,而顾小姐需要复仇和家族清白。我们的目标,在某个层面上,是一致的。而且,只有你,才能真正解开那些谜团。因为你,便是那个‘始于清影’。”
顾清影的身体微微一震。他连这句谶语的后半句都说了出来,并且直接指向了她。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试探,而是赤裸裸的摊牌。她知道,从她发现玉片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而萧景辰,显然是这棋局中举足轻重的一位棋手。
她抬起头,目光与萧景辰对上。他的眼睛里,没有算计,只有一种深邃的探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她知道,她别无选择。
“如果合作,萧公子能提供什么?”顾清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出了最实际的问题。
萧景辰收回手,背负在身后,目光转向窗外,仿佛在眺望远方。
“京城,那些权贵世家,他们的势力盘根错节。你所面对的,是整个大炎王朝最深处的黑暗。我能为你提供……你无法想象的情报、资源,甚至,是足以震慑天下的力量。”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顾清影的内心深处,那份复仇的火焰被他点燃得更加旺盛。她知道,这是一场豪赌,但她没有退路。
“好。”顾清影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萧景辰转过身,深邃的目光停在顾清影的身上。
“顾小姐果然是个聪明人。”他轻声说,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赞赏。
“那么,我们的合作,便从‘聚宝斋’失窃案开始。”萧景辰走到桌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复杂纹样。
“这是‘聚宝斋’失窃古物上,以及你手中玉片上纹样的共同点。此纹,名为‘墨云’。它指向一个古老的江湖组织,以及……一个隐藏在京城深处的神秘家族。”
顾清影接过纸张,墨云纹样在她眼前跳动。她抬起头,想问更多,萧景辰却已经转身,迈步向医馆外走去。
“明日午时,城外十里亭。我会带给你更多关于‘墨云’的线索。”他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医馆外,仿佛从未出现过。
顾清影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那张画着“墨云”纹样的纸。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彻底卷入了这场天下棋局。明天,她将面对的,不再是刘家那样的小角色,而是更深不可测的敌人,以及一个同样深不可测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