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按照顾清影的吩咐,只说是一位“顾婉姑娘”所赠,且她如今正在京城。
柳家老夫人大喜过望,立刻派人四处寻找这位“顾婉姑娘”。
顾清影收到消息,心中冷笑。她知道,柳家的请柬,很快就会送到她的手中。
果然,当天下午,柳府的管家便带着厚礼,亲自上门拜访。
“敢问可是顾婉姑娘?”柳府管家恭敬地问。
顾清影从屏风后走出,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清雅。“正是我。不知老人家有何贵干?”
柳府管家见顾清影如此年轻,心中虽有疑惑,但见她气质不凡,不敢怠慢,连忙将柳如烟的情况和柳老夫人的恳求道出。
“顾姑娘,我家小姐情况危急,老夫人求您发发善心,随老奴去柳府一趟,为我家小姐诊治。”管家说着,便要跪下。
顾清影连忙扶住他:“老人家不必如此。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我自当尽力。只是柳小姐的病,我此前已有所耳闻,乃心病所致。心病还需心药医,若柳小姐自己不愿好转,恐神仙也难救。”
管家连连点头:“顾姑娘说的是。但小姐服用了您的药后,确实有了好转。老夫人说,只要顾姑娘能让小姐开口说话,便已是天大的恩情。”
顾清影沉吟片刻,做出为难状:“既然如此,我便随老人家去一趟。但丑话说在前头,我尽力而为,成与不成,全看柳小姐的造化。”
“是是是,顾姑娘大恩大德,柳府上下没齿难忘!”管家喜出望外。
顾清影换上更朴素的衣裳,带上几味药材,便随柳府管家前往柳府。
柳府内,气氛沉重。柳老夫人见到顾清影,虽见她年轻,却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她的手,老泪纵横。
“顾姑娘,求您救救我的孙女。她被三皇子逼迫,如今已心如死灰,滴水不进,眼看就要撑不住了。”柳老夫人泣不成声。
顾清影安抚了柳老夫人几句,便随她前往柳如烟的闺房。
闺房内,光线昏暗,一股浓郁的药味弥漫。柳如烟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嘴唇干裂,气息微弱。
顾清影上前,搭上她的脉搏。脉象虚弱,确实是心病导致的身体衰竭。
“柳小姐。”顾清影轻声唤道。
柳如烟没有反应。
顾清影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轻轻扎入柳如烟手腕的穴位。柳如烟的睫毛颤了颤,却依旧没有睁开眼。
顾清影知道,她需要的不止是药,更是能让她重新燃起斗志的“心药”。她收回银针,看向柳老夫人:“老夫人,能否让屋中所有人都出去?我需要与柳小姐单独说些话。”
柳老夫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挥手让丫鬟嬷嬷们退下。
屋中只剩下顾清影和柳如烟。
顾清影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心如死灰的女子。她轻轻握住柳如烟冰凉的手,声音放得更轻,却字字清晰。
“柳小姐,你可知,你这般放弃自己,除了让那些欺辱你的人称心如意,还能得到什么?”
柳如烟的身体微微一颤。
“你以为你死了,便能解脱?你以为你死了,便能让三皇子受到惩罚?不,柳小姐。”顾清影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你死了,三皇子最多被皇帝斥责几句,旁人只会说你刚烈,却不会为你的死而改变什么。而柳家,却会因为你的死,彻底沦为京城的笑柄,甚至会遭到三皇子的报复,万劫不复。”
柳如烟猛地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你胡说!”她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我胡说?”顾清影迎上她充满恨意的目光,“柳小姐,你看看你自己,你还有几分京城才女的风采?你现在这副模样,连我一个外人都替你不值。你甘心吗?甘心让那些人踩着你的尸体,继续享受荣华富贵?”
柳如烟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不甘心……”她喃喃着。
“既然不甘心,为何不反抗?”顾清影步步紧逼,“反抗不是寻死,反抗是活下去,活得比他们更精彩,让他们眼睁睁看着你,却无可奈何。你曾是京城明珠,如今却要自甘堕落,任人宰割吗?”
顾清影语气一顿,声音变得柔和几分:“柳小姐,你可知,这世上并非只有一条路。你可以选择放弃,也可以选择拿起刀,为自己,为家族,为那些无辜受牵连的人,拼出一条生路。你若死了,谁来为你鸣不平?谁来守护柳家的清誉?”
柳如烟的眼中,逐渐燃起一簇微弱的火苗。
顾清影知道,她的话触动了柳如烟内心最深处的骄傲和不甘。她继续道:“柳小姐,你并非孤身一人。柳老夫人为你担忧,柳家为你蒙羞。你若倒下,他们又该如何?你甘愿成为柳家的罪人吗?”
“我……我该怎么办?”柳如烟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几分求生的欲望。
“活下去。”顾清影坚定地说,“活下去,才有机会反击。活下去,才能让那些欺辱你的人付出代价。柳小姐,你告诉我,你愿意活下去吗?”
柳如烟的目光落在顾清影身上。她在这年轻女子眼中,看到了与自己相似的坚韧与不屈。她不知道顾清影为何会说这些话,但这些话,却像一剂猛药,瞬间唤醒了她沉睡的斗志。
“我愿意!”柳如烟的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了决绝。
顾清影满意地勾起唇角。她知道,这柳家小姐,将成为她进入皇宫的第一枚棋子。
“好。”顾清影拍了拍柳如烟的手,“既然你愿意,那便从现在开始,好好吃饭,好好养病。我会帮你,让那些欺辱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柳如烟的眼中泪光闪烁,她紧紧抓住顾清影的手,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顾清影知道,她的入局,已经成功。京城这趟浑水,她搅定了。
走出柳如烟的闺房,柳老夫人焦急地迎上来:“顾姑娘,我孙女她……”
顾清影微微一笑:“老夫人放心,柳小姐的心结已解,她愿意活下去。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很快便会康复。”
柳老夫人闻言,喜极而泣。
顾清影的心中却一片清明。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柳如烟的康复,会让她在京城声名鹊起,也会让她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皇室辛秘。而“无字碑林”的秘密,正等待着她去揭开。
她再次看向皇宫的方向,那片被高墙围拢的禁地,仿佛藏着无数的谜团。顾清影的指尖轻抚玄明玉佩,她预感到,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她将以柳家小姐为引,一步步深入那座森严的皇宫,去探寻那深埋在历史尘埃中的惊天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