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被他这声低斥说得一怔，慢吞吞转回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急怒，有担忧，还有一丝她不敢深究的……恐慌。他眼底的红纹果然如她所想那般，此刻正沿着眼尾隐隐蔓延开，像燃到极致的火焰，灼得她心口发烫。
“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抱着快步走出洞口的动作打断。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转瞬便融成一点深色的痕迹。
“冷不冷？”夜渊低头看她，见她嘴唇泛白，立刻将身上的外袍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带着他体温的衣袍沉甸甸的，瞬间隔绝了洞外的寒风，苏念甚至能闻到衣料里残留的龙涎香，那是他惯用的熏香味道。她被裹得像只粽子，只露出一颗脑袋，看着他只穿着单薄中衣在雪地里行走，鼻尖忽然更酸了：“你把衣服给我，你会着凉的。”
“闭嘴。”夜渊的声音依旧紧绷，却没再看她，只是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再说话，我就把你扔在这里喂雪狼。”
苏念知道他是气极了才说这种话，却一点也不怕，反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她偷偷抬眼打量他的侧脸，他的下颌线绷得很紧，侧脸的线条冷硬如刀刻，可抱着她的手臂却稳得不像话，连脚步都放轻了许多，生怕颠着她。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夜渊抱着她走回家。屋里燃着炭火，暖意扑面而来。他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铺着厚厚毡垫的榻上，转身就去翻找药箱。
苏念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忽然轻声问：“阿渊，你是不是很生气？”
夜渊的动作顿了顿，没回头：“你说呢？”
“我知道错了……”她拉了拉身上的外袍，声音放软，带着点讨好的意味，“我不该不告诉你就跑出去，也不该不小心弄伤自己……”
他拿着药箱转过身，蹲在榻边，打开箱子的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他从里面拿出金疮药和干净的布条，抬眼看向她：“转过身去，我给你上药。”
苏念乖乖照做，刚想解开腰带，就被他按住了手。“别动。”他的声音就在耳边，带着滚烫的温度，“我来。”
他的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触碰到她腰间的布料时，苏念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的动作立刻放得更轻，一点点将她染血的衣物掀开。伤口比她自己想的要深，皮肉外翻着，看着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