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媒婆咂咂嘴,把笔放下了:“行吧,既然你俩都这么说,那彩礼就按你们的意思来。自行车和手表选一样,布料三尺,红糖十斤,再备两身新衣裳,这样既不失礼,也不至于让林知青太为难。”
林墨看着苏念,心里又暖又涩。他知道她是在替他着想,知道她把他的难处看在眼里。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安心:“彩礼的事你别操心,我写信让家里想想办法,至少得让你风风光光的。”
“不用。”苏念摇摇头,眼神清亮,“等你考上大学,将来咱们在城里有了自己的家,再补上也不迟啊。”
她这话里的“咱们”,像颗小石子,在林墨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重重点头:“好,都听你的。”
王媒婆在一旁看得直乐:“瞧瞧这俩孩子,还没成亲就这么齐心,将来肯定能过好日子。”她重新拿起笔,在红纸上写下商定的彩礼和暂定的婚期——就定在高考结束后第三天,图个“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的好彩头。
事情敲定,王媒婆和村长起身告辞。林墨送他们到门口,回来时见苏念正对着那张红纸出神。
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觉得委屈?”
“没有。”苏念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就是觉得……有点像做梦。”前阵子还在为夏天的刁难烦心,转眼间,竟然就定了婚期。
林墨拿起那张红纸,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不是做梦。苏念,等高考结束,我就娶你。”他说得认真,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苏念看着他眼里的光,忽然觉得,那些被下药的难堪、被撞破的慌乱,好像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化解了。她伸手,轻轻抚平红纸上的褶皱,像在抚平心里那些起伏的波澜。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红纸上,泛着暖暖的光。远处传来社员们收工的歌声,热热闹闹的,带着七十年代独有的质朴和热烈。
苏念想,或许这就是日子吧,起起落落,却总能在某个转角,遇到意想不到的温暖。而她和林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夏天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院门口,抱着胳膊,脸色难看地看着这一切。见苏念望过来,她狠狠瞪了一眼,转身跑了。
苏念知道,这事肯定让她恨得牙痒痒,但那又怎样呢?日子是自己过的,总不能因为别人的算计就停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