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含着粥,眼泪还在掉,却觉得心里踏实了。林墨就坐在她身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像是怕她再被人欺负了去。
“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林墨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心安,“就算买吃的,也得把你带着。”
苏念点点头,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掠过的灯火。虽然刚才受了惊,但此刻被他护在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只要他在身边,再黑的夜,再乱的人,都不用怕。
夜渐渐深了,车厢里的灯暗了大半,只剩下过道里几盏昏黄的小灯亮着。林墨把苏念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可她还是睁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点睡意都没有。
“念念,睡会儿吧,”林墨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声音放得极柔,“我在呢,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苏念往他怀里钻了钻,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角,指尖都泛白了:“我睡不着,阿墨,我总觉得那人还在看我。”刚才那男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像根刺扎在她心上,一闭眼就冒出来。
林墨心里揪得疼,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另一只手覆在她的肚子上,那里安安静静的,想来孩子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你看,小家伙都不怕了,”他柔声说,“有我在呢,我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保证没人敢靠近。”
他怕苏念闷,又拿起王婶子给的玉米饼,掰了一小块递到她嘴边:“尝尝?还是香的,垫垫肚子或许能好些。”
苏念摇摇头,把头埋在他颈窝,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香,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可眼皮就是沉不下来。林墨索性坐直了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借着过道的灯光给她讲起了北京的事——讲未名湖的博雅塔,讲图书馆里的旧书,讲他想象中一家三口逛公园的样子。
“等咱们到了北京,安顿好就去买只小奶狗,”他说,“你看书的时候它就趴在你腿上,我写作业的时候它就蹲在桌边,多好。”
苏念被他逗得轻轻笑了一声,声音还有点哑:“你还会养小狗啊?”
“学着呗,”林墨刮了刮她的鼻子,“为了你和孩子,啥都能学。”
说着,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包袱里翻出个小玩意儿——是他用玉米杆编的小蚂蚱,翅膀还能扇动。“白天编的,本想给你解闷,忘了拿出来。”
苏念捏着那只小蚂蚱,玉米杆的纹路磨得手心发痒,心里却暖烘烘的。她忽然想起在乡下时,林墨也是这样,总能变着法儿给她找乐子,下雨时用荷叶给她编帽子,下雪时给她堆歪歪扭扭的雪人。
“阿墨,”她轻声说,“有你真好。”
“傻丫头,”林墨低头看她,眼里的光比灯还亮,“该说有你真好才对。”
不知过了多久,苏念的眼皮终于开始打架,说话也变得含含糊糊。林墨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低头一看,她终于靠着他睡着了,眉头却还微微皱着。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自己则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过道,像只护崽的狼。
天快亮时,苏念迷迷糊糊醒了一次,看见林墨还睁着眼睛,眼里布满红血丝,心疼得不行:“你怎么不睡?”
“我不困,”林墨笑了笑,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你看,天快亮了,等下应该就有买早饭的。”
苏念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天边果然泛起了鱼肚白,一点点染上橘红。她靠在林墨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忽然觉得心里的恐惧像晨雾似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