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寒能下地走路那天,苏念扶着他在医院门口晒了会儿太阳。北境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凉意,他却执意要站着,说要让阳光把骨头缝里的寒气都晒透。
“慢点,别扯着伤口。”苏念小心翼翼地替他拢了拢披风,指尖触到他后背时,他还是闷哼了一声。她心里一紧,正要扶他回去,却被他按住手。
“没事。”他转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你看那边。”
苏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孩子正蹲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为首的那个小姑娘看见他们,怯生生地举起手里的树枝,在地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谢”字。
是学堂里的孩子,秦峰说过,女先生怕孩子们闷,偶尔会带他们来医院附近透气,说这里有守护他们的人。
“他们在等你呢。”苏念的声音软下来,“等你好了,就去给他们上课。”
沈惊寒嗯了一声,忽然弯腰咳嗽起来。苏念连忙拍着他的背,眼眶又热了——他的伤明明还没好利索,却总在她面前装作没事人。
“回去吧。”她扶着他往回走,“等你伤好了,仗打赢了,咱们就回家。”
“好。”他应着,脚步却故意放慢些,好让她能省力些。
回去的路上,正撞见军医拿着药方子匆匆走过,看见他们便停下脚步:“大帅恢复得不错,就是得静养。夫人您也一样,昨天稳婆来看过,说您这几天就得生了,可不能再劳神。”
苏念脸上一热,刚要说话,就被沈惊寒接过话头:“知道了,她这几日都乖乖坐着,不折腾。”
回到隔间,沈惊寒让她靠在铺着厚褥子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床边,笨拙地给她剥橘子。他的右臂还不能用力,只能用左手一点点撕橘子皮,动作慢得很,却格外认真。
“我自己来就行。”苏念想接过来,却被他躲开。
“别动。”他把剥好的橘子递到她嘴边,“你现在是重点保护对象。”
苏念咬了一瓣橘子,酸甜的汁水漫过舌尖,心里却比蜜还甜。她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想起刚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不苟言笑的大帅,如今却会为她剥橘子,会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样子。
“惊寒,”她轻声说,“等孩子生下来,咱们给学堂加间屋子吧,专门教孩子们读书写字。”
“好。”他点头,又递过来一瓣橘子,“再请个教算术的先生,让他们将来能算账,能谋生。”
“还要种些花花草草,像咱们院子里那样,春天能闻见花香。”
一周后的清晨,沈惊寒已经能自己扶着墙慢慢走了。他站在窗边活动手臂,阳光落在他脸上,映出几分血色,虽仍清瘦,却已没了前些日子的颓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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