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稳婆放缓了声音,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平和些,“您别太急,夫人这还只是阵痛,宫口一点没开呢。”
沈惊寒猛地转过身,眼底的红血丝看得分明,声音带着压抑的沙哑:“宫口没开?那她方才……”他没说下去,可话里的焦灼像火一样烧得人慌。方才苏念那声痛呼,短促却尖利,像根针狠狠扎在他心上。
“孕晚期的阵痛就是这样,一阵紧似一阵的。”稳婆叹了口气,往他手里塞了块干净的布巾,“您擦擦汗,这事儿急不来。有的夫人疼上一天一夜才开宫口呢,夫人这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怀得沉,遭罪些。”
沈惊寒捏着那块布巾,却没动。他侧耳听着屋里的动静,苏念没再发出声音,可越是安静,他心里越慌,总觉得那沉默背后是她咬着牙硬扛的疼。他想起她挺着肚子在临时医院守着他的模样,想起她总笑着说“没事”,眼眶忽然就热了。
“里面……要不要紧?”他哑声问,视线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要穿透门板看见里面的人。
“我刚给夫人喝了碗参汤,让她靠着歇会儿。”稳婆道,“您在外头也别总站着,找个椅子坐坐。这长夜还长着呢,您得攒着精神陪夫人。”
沈惊寒没听,依旧站在门口,像尊钉在地上的石像。夜风从廊下吹过,带着桂花的甜香,可他闻着却觉得呛人。他忽然想起苏念说过,生宝宝就像闯一道关,闯过去了,就能看见光。
那他就在这儿守着,守到她闯过这道关,守到天亮,守到听见孩子的哭声。
屋里偶尔传来苏念低低的吸气声,每一次,沈惊寒的肩膀就绷紧一分。他抬手摸了摸怀里的素银簪子,冰凉的金属贴着心口,仿佛能传来一点力气。
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念念,再忍忍,我在这儿呢。
夜已经深了,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摇摇晃晃,映着苏念苍白的脸。从后半夜开始疼到现在,已经足足三四个时辰,阵痛像涨潮的海水,一波比一波凶猛,刚缓过一口气,下一阵剧痛又攥着五脏六腑往死里拧。
她咬着帕子,额前的碎发早被冷汗浸透,黏在皮肤上,难受得像贴了层湿纸。稳婆刚给她翻了个身,让她侧躺着能松快些,可身子还没放平,一阵更凶的宫缩就撞了过来。
“啊——”苏念没忍住,帕子从嘴角滑落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惊寒……我要惊寒……”
疼得太厉害了,骨头缝里像被塞进了冰锥,又被狠狠搅动。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最本能的依赖——她要沈惊寒,要他在身边,哪怕只是让她抓着他的手,听他说句话也好。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