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月光正透过纱帘淌进来，在地板上织出一片朦胧的银辉。
手背上微凉的触感让她动了动手指，随即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包裹住。傅梓涵趴在床边，侧脸埋在臂弯里，呼吸轻浅，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他的衬衫还皱巴巴的，袖口卷着，露出的胳膊上赫然几道深紫的抓痕——那是她方才失控时留下的印记。
苏念的心头一软，刚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发，就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吸引了目光。旁边的婴儿床里，那个皱巴巴的小家伙正闭着眼咂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只温顺的小猫。
“醒了？”傅梓涵猛地抬起头，眼底的睡意瞬间散去，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欣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叫护士来？”
“不用叫！”苏念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轻快，“我很好，孩子呢？”
“在呢。”傅梓涵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婴儿床，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怕吵醒孩子，连忙压低声音，“护士说他很健康，就是哭声特别响，跟你一样，倔得很。”
苏念被他逗笑，牵扯到刚生产的腹部，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傅梓涵立刻紧张起来，扶着她的肩膀想让她躺好：“别动，小心肚子。”
“我想看看他。”苏念坚持着，目光黏在婴儿床里的小小身影上。那是她和他的孩子，是他们在这场漫长的煎熬里，最珍贵的礼物。
傅梓涵拗不过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把婴儿床推到床边。小家伙似乎感觉到了动静，突然睁开眼，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像极了傅梓涵，懵懂地看着他们。
“你看，他在看你呢。”苏念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眼眶却慢慢红了。方才产房里的剧痛还历历在目，可此刻看着这双清澈的眼睛，突然觉得一切都值了。
傅梓涵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辛苦你了，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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