坳口那场短暂却血腥的接触战,像一盆冰水,浇灭了黑风坳刚刚因修炼小成而升起的些许热气。敌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留下的除了几具尸体和伤员,更是一种沉甸甸的、无所不在的压迫感。
这帮新来的,和之前的杂鱼完全不同。装备精良,配合默契,手段阴险,目的明确——他们不是来死磕的,是来摸底的,用命来摸!
虎君站在隘口,看着狼群默默收敛同伴的尸体,看着熊大力龇牙咧嘴地让别的妖给他包扎身上那几条深可见骨、还泛着诡异黑气的伤口(对方的武器果然淬了毒,幸好熊大力体质异变,抗性强了不少),金色的瞳孔里像是结了一层冰。
不能再出去了。
这个念头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对方就等着他们出去,一次次的试探,一次次的引诱,就是在摸清他们的底细,消耗他们的力量,寻找他们的弱点。黑风坳这点家底,经不起这样的消耗。玄影还躺在那里生死未卜,每一次减员都是难以承受的损失。
“苍松。”虎君的声音低沉沙哑。
老松树的根须缓缓蠕动,表示在听。
“这屏障…还能撑多久?能撑多大?”
苍松沉默了片刻,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似乎在仔细衡量。“老夫尽力而为,借助地脉,覆盖整个山谷尚可。然…若对方不惜代价,以强力法宝或阵法持续轰击…恐难长久。且对老夫本源消耗极大。”
“先撑起来。”虎君没有犹豫,“能撑多久是多久。”
“喏。”苍松应道。下一刻,庞大的树身散发出浓郁的翠绿色光辉,无数根须如同活物般更深地扎入大地,嗡鸣声中,那道巨大的乙木青灵障再次浮现,比之前更加凝实,如同一个倒扣的玉碗,将整个黑风坳笼罩其中。光障之上,流转的符文似乎也变得更加复杂了一些。
光障一起,坳内的妖兽们下意识地松了口气,仿佛多了一层无形的依靠。但虎君和苍松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
“狼王,侦查哨再放远三里,但只许看,不许战,发现任何动静,立刻回报。所有明哨撤回光障内,暗哨加倍。”虎君继续下令,声音稳定,不容置疑,“熊大力,带你的人,把坳口所有能搬动的石头、木头,全给本王垒起来!堵死!只留几个观察孔和出击口!”
“老狼明白!” “嗷!交给俺!”熊大力捶打着胸膛,不顾伤口崩裂,立刻吼叫着带妖去干活。
“小参。”虎君看向那瑟瑟发抖的小人参。
“老…老爷…”小参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的药,还有多少?能撑多久?能不能弄出点…能大规模用的,比如,让对方闻了就头晕眼花、或者让伤口烂得更快的毒?”虎君问得直接。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
小参吓得叶子都卷起来了,但看着虎君那不容退缩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躺着的玄影,最终还是哆哆嗦嗦地回答:“药…药草不多了…内丹也快用完了…毒…毒俺试试…但…但俺怕弄不好…”
“尽力去做。需要什么,跟苍松说。”虎君没有强求。
安排完这些,他走到那堆缴获的物资前,目光落在那些破损的法器、符箓,以及最重要的——那几块暗金骨片和灰白物质上。
守,不能干守。必须要有能反击、能震慑敌人的手段。
他再次拿起那块最小的暗金骨片碎片,和一小撮灰白物质。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感悟那虚无缥缈的“平衡”, nor 去触碰那深不可测的龟甲。
他有了一个更直接、更疯狂的想法。
他让熊大力搬来几块中间被凿出浅坑的巨大石块,像是粗糙的碗。
然后,在所有妖惊惧的目光中,他极其小心地,将一小撮灰白物质铺在石碗底部,再用纯阳灵觉包裹着那米粒大小的暗金骨片碎片,悬于灰白物质上方。
他尝试着,极其缓慢地、刺激那骨片碎片,引出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狂暴混乱的能量流,让其缓缓注入下方的灰白物质中。
嗤…
微不可闻的声响中,那丝狂躁能量瞬间被灰白物质吸收湮灭,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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