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是彻底崩塌、被空间乱流吞噬的古修洞府,前方是唯一的生路——那道在狂暴能量中摇曳不定的微光出口。虎真和白辰,带着重伤濒死的黑袍甲,如同怒海中的三叶扁舟,拼命冲向那唯一的希望。
就在他们即将触及光亮的刹那,一股无法抗拒、仿佛天地倾覆般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巨山,轰然从出口外降临,死死压在他们身上!
“轰——!”
三人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铜墙铁壁!虎真和白辰闷哼一声,周身刚刚突破、尚未完全稳固的元婴后期灵光剧烈闪烁,几乎要溃散开来,体内气血翻腾,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喷出。而本就断臂重伤的黑袍甲,更是直接瘫软在地,气若游丝,眼中只剩下彻底的绝望。
光晕流转,出口处的景象变得清晰。
只见一位身着玄色道袍、面容清癯、长须飘洒的老者,正负手立于虚空之中。他周身没有任何耀眼的光芒,却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目光淡漠,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俯视着尘埃里的蝼蚁。正是清虚宗执法长老,玄玝真人!
他并未完全进入这濒临毁灭的空间通道,仅仅是一道化身降临此处,其威压便已让虎真和白辰动弹不得!
“两只小老鼠,倒是让本座好等。”玄玝真人的声音平淡,却带着法则的共鸣,每一个字都重重敲击在虎真和白辰的心神之上,“交出阴阳源碑传承,可留全尸。”
化神之威,竟至于斯!仅仅是面对其一道化身,元婴后期的他们,竟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难以凝聚,仿佛对方一个眼神,就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虎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角青筋暴起,纯阳金光在体表明灭不定,试图冲破那无形的束缚,但那威压如同泥沼,越是挣扎,陷得越深。他不甘心!刚刚得到无上传承,突破元婴后期,前途一片光明,岂能就此陨落?!
白辰脸色苍白,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灰蒙蒙的阴阳剑意被压缩在体表寸许范围,难以延伸。他的剑心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带来的无力感。
“师尊……弟子……让您失望了……”一丝苦涩,在他心底蔓延。
玄玝真人见两人沉默抵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如同驱赶蚊蝇般,随意地抬起一根手指,凌空一点。
“冥顽不灵,那便……湮灭吧。”
随着他这一指点出,虎真和白辰周围的虚空骤然凝固!仿佛化为了无形的琥珀,要将他们连同神魂一起彻底封镇、磨灭!那是化神修士才能动用的天地法则之力!
死亡,近在咫尺!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局之中,就在两人的意志几乎要被碾碎的瞬间——
他们体内,那原本因为突破而平静下去的混沌源液,仿佛被这外界的极致压力和死亡威胁彻底激活了!
“嗡——!”
虎真只觉得丹田内那尊呈现微型太极图案的元婴,猛地睁开了双眼!左眼金光炽烈如大日,右眼幽深如寒渊!原本只是初步交融、泾渭分明的阴阳二气,在这一刻,受到了外界同源却更加浩瀚磅礴的法则压力刺激,开始了疯狂的对撞、旋转、融合!
不再是简单的共存,而是真正的、本源层面的交汇!
极阳之中,那缕“真阴”疯狂滋生壮大;极阴之内,那点“真阳”亦熊熊燃烧!阴阳不再是对立,而是化为了推动宇宙运转、万物生灭的两种根本力量,彼此追逐,彼此转化,相生相克,循环不息!
他的经脉、窍穴、血肉、骨骼,乃至每一丝神念,都在这种本源的交汇中被疯狂撕裂、重组、淬炼!痛苦远超之前任何一次,仿佛整个“自我”都要被这狂暴的阴阳洪流彻底磨灭、同化!
但他的意识,却在这种极致的痛苦和毁灭中,攀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他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开,清浊分立,阴阳化生万物的景象!他看到了星辰运转,四季轮回,生老病死背后那永恒不变的阴阳法则!
“阴阳……并非对立……乃是天道轮转之基……是一切变化之源……”
一个明悟,如同闪电,劈开了他灵魂中最后的迷障。
与此同时,白辰也经历着同样的蜕变。他的阴阳剑意在这生死压力下,不再仅仅是剑招、剑罡,而是开始与他自身的“道”彻底融合!剑即是我,我即是道,道……即是阴阳!
他仿佛化身为一柄穿梭于阴阳界限的古剑,斩断虚妄,劈开混沌,于毁灭中窥见生机,于寂灭中感悟灵动。
两人身上的气息,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攀升!元婴后期的壁垒如同纸糊般被轻易冲破,朝着那遥不可及的化神境界,发起了最猛烈的冲击!
“嗯?临阵突破?”玄玝真人淡漠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讶异,但随即化为冰冷的杀意,“蝼蚁撼树,不知死活!”
他不再留手,那根点出的手指微微下压!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