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松先生,”虎真又转向老树妖,“营地内部,由你全权负责。实行配给制,所有物资消耗需经你核准。加强值守,尤其是夜间。若有散布谣言、动摇军心,或试图与外勾结者……”他顿了顿,语气森然,“无论何人,立斩不赦!”
“老朽明白。”苍松子郑重领命。
命令被迅速执行。营地像一只受惊的刺猬,蜷缩起来,亮出了尖刺。外围的毒瘴更加浓郁,隐藏的陷阱星罗棋布。内部的管理也变得空前严格,苍松子带着小参和一些可靠的妖族,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维持着秩序,分配着日益紧张的物资。
恐慌似乎被强行压制了下去,但并未消失,只是转入了地下,在沉默中酝酿。信任变得脆弱,眼神交流中多了猜忌。尤其当两名试图趁着夜色逃离营地的妖族被风影卫抓获,在全体注视下被当场处决后,营地里的空气几乎凝固了。每个人都感到脖颈后仿佛悬着一把无形的利刃,不知何时会落下。
这天深夜,虎真结束了对阴阳本源的感悟,正准备稍作调息,腰间悬挂的混沌养剑葫,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并非指向营地之外,那令他心悸的幽冥鬼轿方向,而是……直指营地内部,百瘴营驻扎的那片区域!
与此同时,葫内那缕属于白辰的微弱残魂印记,也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刺激,光芒急促地闪烁起来,传递出一种极其复杂难明的波动——有渴望,有警惕,甚至……还有一丝诡异的熟悉感?
虎真猛地睁开双眼,眸中混沌光芒一闪而逝。
难道……问题出在内部?出在毒姥姥那里?
他悄无声息地起身,如同融入了帐内的阴影,下一刻,已出现在帐外。夜雾浓重,笼罩着寂静的营地,只有巡逻队沉重的脚步声偶尔打破死寂。
虎真收敛了所有气息,身形如鬼魅,朝着那片毒瘴弥漫、气氛最为诡异的百瘴营驻地潜行而去。
恐慌在寂静中蔓延,而真正的毒刺,似乎并非仅仅来自外部。在这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一场源自内部的危机,正悄然露出它狰狞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