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在临终病榻上忽觉心口温热,染血的袖口浮现华生收刀入鞘的残影。鸭川彼岸,最后一朵八重樱在爆炸气浪中凋零,花瓣上的露珠倒映着十二个时空的月光。
波斯湾的落日将油污浸染的海面烧成熔金,林深握紧操纵杆的手背青筋暴起。机身右侧被安庆绪的火箭弹撕开豁口,浓烟裹着咸腥的海风灌进机舱。山口美咲的振袖和服被气流撕成碎片,露出左肩青鸾胎记——那纹路正与下方幼发拉底河的金色河道诡异地重合。
\抓稳!\林深猛拉操纵杆,运输机擦着废弃油轮桅杆坠向河面。机身撞碎水面的刹那,他看见对岸沙丘后闪过安庆绪装甲车的金属冷光。
河水裹挟着两人冲进下游石滩时,林深的右腿筋骨已穿透军裤。贝都因老妇用骆驼刺熬煮的药膏糊住伤口,岩洞石壁上跳动的篝火映着山口苍白的脸。她正用金丝香囊接取月光,蓝光中浮现的星图指向三百里外的绿洲集市。
\神驼在哈桑酋长手中,\老妇的银镯敲击铜壶,\三天后的赛马会,胜者可得。\洞外突然传来装甲车引擎的轰鸣,沙尘暴裹着安庆绪的电子合成音穿透夜幕:\找到他们!挖地三尺!\
正午的沙漠蒸腾着蜃气,哈桑酋长的黑色帐篷群如巨兽匍匐在绿洲边缘。林深裹着贝都因长袍,溃烂的右腿在四十度高温下渗出脓血。他盯着围栏里那匹通体雪白的神电驼——那畜生的瞳孔竟泛着量子蓝光,蹄铁刻着秦篆\徐福\二字。
\朋友也懂相吗?\酋长的金柄弯刀抵住林深后腰。林深笑着抓起把苜蓿草,指尖暗藏的纳米虫已渗入驼峰:\在长安西市学过皮毛......\
发令枪响的瞬间,神电驼突然人立而起。林深伏在驼峰间,耳畔刮过的子弹将沙丘炸成玻璃结晶。安庆绪的装甲车从侧翼包抄,车载机枪扫射将棕榈树拦腰斩断。山口在观察镜里看见林深大腿绷带渗出血迹,咬牙引爆藏在市集的电磁脉冲装置。
\抓紧!\林深在驼背上嘶吼,神电驼四蹄突然爆出等离子火焰。沙尘暴中传来哈桑酋长的怒喝,三十匹阿拉伯战马如弯刀劈开热浪。
夜色降临时,神电驼的量子引擎终于过载。林深瘫倒在废弃石油井架下,看着安庆绪的机械义眼在两百米外闪烁红光。山口撕开最后枚烟雾弹,黄沙与量子尘埃交织成致命幕布。
\你的血快流干了。\安庆绪的链锯剑劈开井架,火星点燃了渗漏的原油。林深突然大笑,染血的唐横刀刺入地面——刀身铭文\贞观\与地底输油管共振,引发连环爆炸。
当两人驾着神电驼冲出火海时,安庆绪的机械残肢正在油污中抽搐。山口回头望去,贝都因老妇站在沙丘顶端,手中的铜壶折射出杨贵妃全息影像——那抹微笑,与十八年前马嵬驿佛堂的诀别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