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县衙的槐荫漏下铜钱大的光斑,包拯指尖正摩挲着惊堂木上的獬豸纹,忽闻堂下飘来缕腐臭的龙脑香。王员外裹着貂裘跪坐锦垫,颈间毒疮结着层金箔,每说半句便要嗅两口鎏金鼻烟壶——那壶身錾着西域舞姬图。
\草民张久良,行医三十载...\老郎中从补丁摞补丁的药囊抖出串风干蜈蚣,\王员外这疮,需以五步蛇毒攻之。\他布满药渍的衣袖突然裂开,露出臂弯处旧箭疤。
公孙策的铁骨折扇忽地展开《百毒谱》,扇面朱砂标记正对王员外眉心:\员外这金箔下敷的,可是暹罗止疼膏?\扇坠玉蝉转向西方。
包拯命人呈上药渣时,混元气激得铜盆涟漪骤起。浮沫里现出半枚带齿痕的犀角片,与王员外腰间玉佩缺口严丝合缝。公孙策用扇尖挑起药渣:\这白花蛇舌草采于霜降前夜,药性最烈时...\
\大人明鉴!\王员外突然扯开貂裘,金箔疮痂簌簌而落,\这庸医故意拖延...\话未说完。
包拯霍然起身,獬豸补子上的金线在日头下泛起冷光:\王员外可识得此物?\他从袖中抖出支带血槽的箭头,正插在药渣中的犀角片上,\三年前你商队遇劫,护送的可不止丝绸吧?\
惊堂木炸响时,公孙策的折扇扫落梁间蛛网。蛛丝飘向王员外鼻烟壶,竟在壶口结成个\卍\字。衙役从王家地窖搜出的木箱里,整捆带齿痕的犀角与军营失窃的军械账本同封。
退堂时,张久良忽然跪献药囊:\此中虎骨,可医陈年箭伤。\包拯接过时,囊底滑出片带箭簇的甲骨——正与二十年前那支射穿神医左臂的契丹鸣镝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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