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暑气蒸得官道发软,包拯的马车轧过端州界碑时,车辕上凝着的红土簌簌而落。余记老店的幌子在暮色里泛着厚厚的油光,檐角铜铃坠着的艾草结,被公孙策的折扇惊起三只绿头蝇。
\客官尝尝新酿的蛇胆酒!\店小二咧着黄牙捧来锡壶,指甲缝里的雄黄粉簌簌掉进酒汤。雨墨盯着他虎口的烫疤——那月牙形痕迹,分明是握惯了铁链的缇骑才会有的旧伤。
子时的梆子混着蛙鸣,雨墨赤脚摸进庖屋。月光漏过窗棂,正照见小二往酒壶底嵌暗格,褐色的天仙子粉末沾在坛口,遇着梁上滴落的露水竟泛起荧绿。他怀中的药包突然滑落,裹药的黄麻纸上赫然印着药铺的暗纹。
\先生当心!\雨墨的童音刺破寂静。公孙策的银针已探入酒汤,针尾雕的獬豸眼突然泛红——那是遇了西域蛇毒的征兆。小二踹翻条凳欲逃,凳脚断裂处露出半截带齿痕的铁蒺藜。
包拯的混元气震碎酒坛,琥珀色的液体在地上凝成红色。余立翻窗时扯落的帐幔飘向马厩,公孙策的折扇扫过草料槽,十二片精钢鹤翎钉住个鎏金熏球——燃着的龙涎香里掺着迷魂散。
密林里的月光被绞藤割碎,余立的弯刀划破夜枭啼叫。刀刃上的波浪纹映着公孙策的扇面,《洗冤录》的字句竟在铁器相击声中显形:\丙戌年秋,端州驿丞暴毙...\余立突然旋身劈断古藤,藤汁溅在扇面化作血色轨迹。
\余掌柜好身手!\公孙策的鹤翎绞住弯刀,扇坠玉蝉突射银针。余立腕间的刺青遇针泛紫。包拯的混元气破空而至,震碎余立怀中玉盒——盒内西夏狼头印正与三年前边关血案证物吻合。
五更露重时,余立被铁链拖过挂着\童叟无欺\匾额的前厅。公孙策用染血的折扇挑起账本,墨迹在晨光中蜕变成密信。
林间传来早蝉初鸣,包拯摩挲着玉盒残片。朝阳穿透林雾,照见盒底暗格里半枚带牙印的虎符。公孙策的折扇新染血渍,《洗冤录》间夹着的曼陀罗花瓣,指向汴京城某个朱门。
端州府的木棉花坠在包拯的皂靴边,碎成一滩血沫。他指尖捻起王玉文唇角的毒渣,混元气激得银针嗡鸣——针尾獬豸目泛出诡异的靛蓝,原是掺了西域鬼面蛾的翅粉。
\大人请看这香炉。\公孙策折扇挑起博古架上的错金博山炉,炉灰里半片未燃尽的《金刚经》。雨墨不小心打翻茶盏,褐色的茶汤在青砖缝里蜿蜒成图。
红莲腕间的虾须镯叮当作响,却在公孙策展扇时突然绷断。十二颗珍珠滚入地缝,遇着包拯的混元气竟腾起绿烟——珠芯填着的竟是提炼过的鹤顶红。\妾身冤枉...\她瘫坐时裙裾翻卷,露出膝上新月形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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