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团队,再次立下了不世奇功,挽狂澜于既倒。但他们得到的,并非重返汴京权力中枢的调令,也非显赫的官职擢升。
旨意以晦涩而郑重的言辞,授予包拯一项特殊的、临时的、权力边界却极其模糊的差遣——总领新设之“靖安司”,专事稽查、应对“四方无形之威胁”,可临机专断,直奏天子。
包拯接过那面玄色令牌,上面只有一个篆体的“靖”字,触手冰凉。他摩挲着令牌边缘粗糙的刻痕,久久无言。他抬头,看向窗外,依旧是那片苍茫的边关天地。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从明处的执法者,彻底变成了暗处的守护者。功高震主,帝王心术,他们展现出的能力与洞察力,已让中枢既倚重又忌惮。放在身边是隐患,置于边缘,方可物尽其用,且便于掌控。
公孙策看着那令牌,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又了然的笑。展昭默默擦着他的刀,那道疤在昏暗光线下微微抽动,不知是喜是悲。雨墨则安静地收拾着那些记录着各方风俗、物产、语言的笔记,眼神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这并非终点,而是另一段更为漫长、更为晦暗征程的起点。
他们未被抛弃,亦未被真正接纳。他们被赋予了一把更大的、却没有固定形态的钥匙,去开启一扇通往帝国阴影深处的大门。
包拯将令牌收入怀中,转身,目光扫过他的同伴。没有激昂的誓言,没有委屈的抱怨。他只是平静地说:“走吧。”
烽火台被留在了身后,如同一个时代的注脚。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榷场之外更广阔的、充满未知风险的天地间。汴京的繁华依旧,边关的贸易照常,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但在那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在那些关乎文明存续的无声战场上,一场永无止境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龙,已隐于深渊。而守护龙脉的暗卫,亦将行走于无尽的暗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