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锅炉厂质检车间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赵红英的翻毛皮鞋碾过满地金属碎屑。二十根合作生产的轧辊在传送带上缓缓移动,表面应力裂纹像干涸的河床在x光机下狰狞毕现。沈雪梅的白大褂袖口卷起,听诊器按在轧辊表面:裂纹频率和满洲图纸上的冶炼参数一致!
齐铁军蹲在显影池旁,胶片上的树根状纹路突然与车间顶棚的锈蚀横梁重叠——那是五十年代苏联专家焊接时留下的应力集中点。他抓起手电筒照向墙面的《安全生产守则》,光斑扫过规范操作四个字时,铁皮告示牌背面的满洲制钢所商标赫然显现。
特种钢……王德顺的氧气瓶滚过走廊,老人枯瘦的手指在尘肺病诊断书上划出深痕。赵红英的扳手砸在质检台,震翻了轻工所提供的技术标准手册,书页间夹着的伪满洲国时期《冶炼日志》复印件飘落,日文特殊添加物的墨迹被机油洇成裂纹形状。
长春郊外伪满钢厂遗址的残垣浸在秋雨里,赵红英的军用手电划破生锈的穹顶。齐铁军的劳保鞋踩碎康德十年的日文标牌,怀里的应力检测仪突然报警——地下三米处的磁场强度飙升至正常值三十倍。沈雪梅的高跟鞋陷进泥泞,听诊器按在坍塌的炼钢炉外壳:共振频率和哈尔滨的裂纹产品完全同步!
手电光扫过墙面的生产记录,1943年的特种钢配方被雨水冲刷出树根纹。赵红英的撬棍砸开地窖铁门,腐朽木箱里的钢锭表面氧化层正剥落,露出与合作产品如出一辙的应力纹。沈雪梅的圆规尖刮取样本时,金属碎屑竟在空中组成哈尔滨锅炉厂的老厂徽。
这是诅咒!看门老汉的胶鞋底粘着满洲国钱币:小鬼子撤退前往炉膛倒了百坛清酒,说要等四十年……话音未落,齐铁军的检测仪突然黑屏,仪表盘裂纹走向竟与钢锭纹路完全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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