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老周的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赵红英的工装裤擦过机床，饭盒里的外汇券飘落到沈雪梅的听诊器旁。游标卡尺的阴影里c-87的刻痕与昭和钢印的波纹在油污中悄然共振。
沈雪梅的圆规突然扎破质检报告，墨水沿着纸纤维渗成珠江口的潮汐曲线。她的听诊器捕捉到某种低频震动——那频率竟与文婷暗房里沸腾的显影液波动完全同步。
香港船王的越洋电话在清晨六点响起，赵红英的铝饭盒在传真机旁嗡嗡震颤。公差超标要赔五万六千港币。对方带着潮汕口音的普通话震得话筒发颤，不过赵小姐要是肯用那个0987号参数......
车间突然断电，紫外线灯在骤暗的瞬间扫过饭盒。fx-0987的荧光编号突然投射到数控机床上，与奉天造机所的暗码在铸铁表面交织成新的公差曲线。沈雪梅的听诊器啪嗒落地，她看见游标卡尺上的油渍字样正在自发延伸，连成完整的hk-5.6。
暴雨拍打着铁皮屋顶，文婷冲进车间，手里的《显影方程式》笔记哗啦翻动。暴雨打湿的纸页上，昭和参数与香港标准的重叠处，赫然浮现出赵红英饭盒刻痕的拓扑映射图。
这才是真正的1987标准！她的尖叫被雷声吞没。窗外，海关缉私艇的探照灯刺破雨幕，照亮蛇口港外某艘货轮甲板上——台被油布遮盖的数控机床正泛着与质检车间相同的钢印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