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放的时间里,他深吸口气,闭闭像蒙着一层血雾的眼睛。
3,2.......
1字还没出来。
“苏宛宛。”沈颂年先出声了,他缓缓直起疼弯的腰,一抹鲜红顺着他发红的眼睛流下。
说出选择的瞬间,那股疼就消失了。
带血的眸子完全看不见黑瞳了,全红。
他身体的器官已经到了承受的最大极限了。
而他的答案,让苏宛宛愣住了,她从来没有奢望沈颂年选自己。
可是.....
轰的一声,被枝丫缠绕的心脏好像又紧了。
钟离鲜和梵音并不意外。
梵音只是惊讶于他那流血的双瞳,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颂年,好似地狱的修罗。
这时,苏宛宛又发出一声惊喊,绑住她腰的绳索开始动起来,她被放下了。
很快,她就站在地上,双脚刚触地板,膝盖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咚”的软了下去。
那粉色长裙的裙摆像条鱼尾,她就像条纯洁美丽又毫无杀伤力的美人鱼。
没有犹豫,她咬着唇,用手撑着从地上站起来,软弱无力的往前走,直奔沈颂年去了。
摇摇晃晃的身体在横七竖八的尸体中穿梭。
她很怕很怕,可此时她只想到沈颂年身边。
高跟鞋嗒嗒地踩在木地板上,尖锐的声音很刺耳。
钟离鲜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盯着还吊在空的梵音。
梵音把目光从沈颂年身上移开,低眸睨着钟离鲜。
平淡无畏的眼神好像在说怎么还不动手,她都等不及了。
钟离鲜弯起唇,眸底是汹涌澎湃的火焰和迫不及待。
梵音没有看懂。
嘎吱一声,绳索断了。
“!!!”她的身体呈直线往下掉,失重感瞬间攫住四肢百骸。
“嗯哼。”闷哼一声,她就被人抱住了,腰上突然缠上一道有力的臂弯,后背撞进坚实的胸膛。
截断的绳索从她手腕血肉中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完全傻了。
熟悉到骨子里的玫瑰香刹那间充斥在她鼻腔里。
这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
钟离鲜终于再次抱住她了,怀中温热的触感即刻填满在他完全空了的心脏。
是失而复得的滚烫。
他鼻腔升起许久不曾出现的酸涩感,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仿佛稍一松手,她就会再次消失,就像那天崩塌的泉陵岛。
“我就知道你没死。”他喉结滚动,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深埋的委屈绝望好像淹没他了。
梵音瞳仁骤缩。
还在滴血的手腕她都感觉不到疼了,怔住了。
钟离鲜泛红的蓝眸看着怀中的梵音,抱住她的手因为激动而发抖。
“现在在你心里,我还是和他比不了吗?”他带着固执的嘶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