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举起枪对准她。
她们是一伙的,是来杀他的。
杀心在胸膛疯狂翻滚,在扣下扳机的刹那,手腕就被狠狠踩在脚下了。
“咔嚓”一声脆响混着剧痛,于洋整个人被带倒,手中的枪从发麻发疼的掌心滑落。
他疼得死死皱眉,额角渗出冷汗,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他连动都动不了。
“事不过三,你要是想死,我可以成全你。”平淡又冷冽的声音幽幽传来。
梵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从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刚才拽他进阴影是不想丧尸被惊动,可一次两次,甚至想拉着她一起死,那就只能祝你早日投胎。
目光在他头顶划过,落在地上那支布满血迹的枪上。
瞳孔升起疑惑,不知什么原因,她看东西变得格外清晰。
就在他扣动扳机时,他紧绷的指节,手腕,甚至瞳孔收缩的弧度,像慢放的镜头。
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反应,稳稳踩住他的手腕。
于洋仰头死死盯着她,两行泪不受控制地从酸涩难耐的眼眶流下,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在被刀片剐着,每次呼吸都疼。
他不想哭,可眼泪就是出来了。
他该说什么?他不知道。
大伟哥托付给他的,他还能做到吗?
或许马上就可以见到他了,想着他弯了弯眉眼。
这样也好,马上就能见到大伟哥了,到时候,就能笑着跟他说一句“大伟哥,又见面了。”
梵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感觉到他好像真想死。
她也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犯不着因为杀他而引起丧尸暴动。
“你是从哪个庇护所来的?”她冷着声音问。
从“生命回溯”后,她想了两天,黎玉清肯定是找不到了。
她也懒得去找黎玉清。
倒是她说的那风乌塔庇护所,她有点兴趣,那里人多,再怎么样也比独自在尸群晃荡安全。
她也想看看,丧尸文里描绘的庇护所是什么样的。
于洋没搭理她,他只是缓缓垂下目光,整个人蔫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那副模样好像在说怎么还不动手?
梵音:“……”
她抬起碾压于洋手指的脚,黑色的鞋底污痕清晰地在他手背上浮现。
蹲下拿起地上那把沾血的枪,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
扫过枪身凝固的血渍,看到一个刻着的小字,好像是“念”?
她又用指腹在字上细细摩擦,粗糙的刻痕硌着指尖,又觉得笔画间的弧度不太对,像又不像。
猜测间,她抬眼看向地上的人,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风乌塔吗?”
于洋还是不理她,这片区域的庇护所本就屈指可数,而风乌塔,基本是耳熟能详的地方。
梵音挑挑眉,拿着枪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我们做笔交易怎么样?我送你回去,你给我带路?”
这话听着倒有几分诚意,于洋却只是抬眸瞥了她一眼,当他是傻子?
梵音被那眼神看得有点发虚,摸了摸鼻子仍不肯松口:“风乌塔出来找物资的人多了去,你不说,我大可以找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