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红安看了眼头顶上毒辣的大太阳,终于大发慈悲,“行,大伙休息十五分钟,然后再接着干。”
众人松了口气,一个个就地坐下,取下头顶的草帽扇风取凉,口渴的大口大口如老牛疯狂饮水。
“你们牛马大队这就不行了?才收了几块田的稻子啊就倒下了,一群弱鸡,怪不得每年交公粮就你们大队最晚呢,嗤。”
头顶两撮迎风飘舞小黑毛的张利军领着二十来个年轻壮实的小伙走了过来。
只不过他带的小伙们有一半都是秃头,就跟秃头山大队背后的那座山顶中间一溜常年长不出高大树木的秃头山一样一样的。
秃头山大队和牛马大队有好几块田临近,听说钱红安这个老牛马组织牛马大队的村民收稻子。
张利军本着嘲讽和炫耀自己大队年轻小伙的目的,带着人打算先把这几块地的稻子割了。
钱红安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
张利军自以为钱红安不说话是被自己压下去了,志得意满地大手一挥:“同志们,下田,收稻。”
“咱可和牛马大队这群窝囊废牛马不一样,我们一个能顶他们三个,一个大队更能抵他们三个大队!”
秃头小伙们被自家大队长说得斗志昂扬,昂首挺胸下了田,哼哧哼哧挥舞着镰刀就是干。
“都起来,割稻子!”钱红安脾气也上来了。
牛马大队的村民更是,打了鸡血似地从从地上爬起来,撸起袖子就是干。
说他们可以,但诋毁大队不行!
于是乎两队村民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连平时最会磨洋工的人都鼓着一口气,不停地挥舞着镰刀收割稻穗。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正当双方人马拼得热火朝天时,“突突突……”
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声音,一股股黑烟在蓝天白云和黄金稻田里格外的显眼。
众人情不自禁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深绿色的大家伙带着霸道至极的姿态朝这边开了过来。
“铁马!那是铁马!是县里唯二金贵的两台铁疙瘩之一!”
“铁马怎么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大队?”
“吧嗒”钱红安手里的烟杆子砸到了自己脚背上,他顾不得自己的宝贝烟杆子,瞪着眼珠子看着那台金贵的铁马。
棠知青还真把铁马借回来了?!
嘶,他没做梦吧?
钱红安伸手狠狠掐了把旁边女儿的胳膊,见女儿疼得龇牙咧嘴,钱红安嘿嘿嘿笑了。
张利军“哈哈”大笑两声,“一定是公社领导看我们秃头山大队去年表现好,特意从县里借来给我们收割稻子的!”
秃头小伙们眼前一亮,纷纷振臂高呼,“秃头山大队威武,秃头山大队霸气!”
牛马大队的人不服气,反驳道:“那明明是我们队新来的棠知青借回来的铁马,铁马是来我们牛马大队的,才不去你们秃头山。”
“就是,这群秃头人真不要脸。”
张利军黑了脸,刚想你们队穷得耗子去了都得流泪,怎么可能借来铁马,牛马大队一个声音洪亮的汉子突然吼道。
“快看,那是棠知青!!她自己开着铁马来的!我嘞个乖乖,她会开铁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