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舅母,这是离境证明,等过几天路好走些我们就返回浙省。”
两人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们以为中午那会妤妤说带他们回浙省的话是为了让他们好好活下去编的。
没想到竟是真的?!
沈健捂着搪瓷缸取热的手伸过来接过薄薄的纸。
棠清妤瞧见那双本来拿笔杆子写研究算数,画机械图纸的手,如今满是冻疮留下的丑陋伤疤和艰苦劳作生出的老茧。
半晌,两人潸然泪下,双双抱着对方痛哭流涕,眼泪糊住了双眼。
“书华,几年了,我们待在这里几年了,终于拨云见月,雨过天晴了,呜呜—”
“阿健,我原……我原以为我们要永远留在这个陌生地方直到老死,也回不去沪市了。”
“我们妤妤争气呐!”
听着两位长辈喜悦里夹杂着痛苦的哭声,棠清妤跟着红了眼眶。
轻轻抱住瘦弱得几乎只剩一把骨头的舅母。
“舅母,等咱们一家团聚,日子就好起来了。”
“嗯嗯,谢谢妤妤!”谢书华感激地拍拍棠清妤肩膀,眼里浮现对未来美好幸福生活的向往和期待。
可很快她眼瞳歘地闪过一点猩红,转瞬即逝。
沈健一样瞳孔猩红一秒,接着恢复如初。
棠清妤又问,“舅舅舅母,那天你们被公牛踩踏,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或者你们在牧场有没有结仇?”
“你是怀疑有人刻意对我们动手?”两人皱眉努力回想。
“没有,那天很平常,公牛突然发狂,我们也没得罪人。”
大伙自己都过得苦巴巴的,谁会嫉妒他们对他们动手?
棠清妤还是觉得里面有事,她打算待会就去看看那头被控制起来的公牛,再去询问下牧场里的人。
这时,“棠同志,有位戚同志和李同志专程从昆市赶过来,他们说自己是军医!”
扎西场长敲门,得到同意才推门。
他身后有两位身穿军大衣的国字脸中年男子,正是裴正承夫妻从京城调去昆市给裴砚深看病的专家。
“戚老,李医生,麻烦你们跑这趟了,快请进!”
棠清妤这才想起自家裴同志那天说会让戚老他们赶来甘省。
眼下完全用不到他们,让人家白跑了。
两人带着风雪进来,哈着气笑道:“没事,病人在哪?我们先给看看。”
戚老和李医生凑到火盆旁烤手,一眼就瞧见双腿用纱布绑着的沈健两人。
见两人脸色虽苍白却不像快死之人,戚老嘴角猛抽。
这就是小深那小崽子说的对象的亲人发生意外快死了?害得他们紧赶慢赶熬得头晕眼花赶来。
“伤口包扎得很好,用不着我们。”
李医生有点无语。
戚老摆手,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取出京城才有的特效药,“没事,就当来送药,顺便游览一下祖国大好河山了,哈哈。”
“有了这药,两位同志能好得更快,小棠啊你别担心。”
棠清妤乖巧地笑笑,“嗯,多谢您和李医生了。”
来了就住下呗。
棠清妤出门去看伤人的公牛,公牛撞人踩踏后被单独关在了另外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