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冰面被砸破,重物落水的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河面上极其响亮。
时值冬季,但霅溪最近不是低温就是阴雨,哪怕出了太阳也很冷。
沈毓穿着厚厚的棉衣。
轻盈的棉花一吸水迅速变得非常重,沈毓游泳游得很好,她虽然被控制,但是下意识的求生本能令她拼命挣扎了两下。
只是下一秒还是被吸饱了水的棉衣重重地带进寒冷刺骨的冰水里。
冰水灌入口鼻耳朵眼睛,体温迅速下降,濒死感传来。
呛得沈毓不停“咳咳咳”疯狂咳嗽,瞪大通红的双眼,手拼命挥舞着,嘴巴却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走出很远的男人回头看了眼在水里只露出一个脑袋,即将彻底沉底的沈毓,满意地笑了笑。
突然这时河对面传来一声惊呼,“天!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
刚干活回来的妇女咣当把背篓和锄头丢在地上,扯着嗓子疯狂往远处喊。
男人脸色一变,匆忙闪身进入一处树丛躲避,目光狠辣地观察河边的情况。
而妇女一时没见有男人来,眼瞅着河里的沈毓连头和手都看不见了,顾不上其他。
慌忙三两下扯了身上厚重的衣服裤子,穿着单裤单衣,打了两个哆嗦咬着牙齿跳下了河,疯狂朝沈毓游去。
男人见到她的行为,脸上闪过愤怒,心里竟在暗暗祈祷这个坏他好事的女人和沈毓一起死在河里。
妇女同志自小就在水边长大,所在的生产大队养鱼为生,她水性不差,经验老道。
干活身上存了一身力气,唯独年纪上来了腿脚不大好,脚筋经常牵住,去年下水在水下脚筋牵住命差点没了。
打那之后她就不大敢下水了,家里儿子女儿和男人也管着她不让她再下水。
女人一个猛子扎下去将脸颊冻得青紫,已经昏迷的沈毓从水里捞了起来。
为了方便把人拖上岸,女人粗糙有力的手直接把沈毓身上重得不行的棉衣棉裤脱掉了。
好在沈毓里面还穿了一层薄的。
“同志?同志你还行不?你坚持坚持,我们马上就到河边了。”
正说着话,女人小腿肚以及脚底脚趾突然痉挛,剧痛席来,她失力差点沉进水里。
想到自己手上还拖着一个快不行的人,她再次疯狂大喊,“救命!快来人救命!”
“哎哟!这脚筋早不牵住晚不牵住,非得这个时候,嘶,疼死我了!”
剧痛越发强烈,正当女人难以忍受,抱着沈毓脖子的手渐渐松了力时。
“张春花?你咋在那冰水里?咋滴嫌老命不够长大冬天还要游泳啊?”
中年妇女嘲笑了句,冷不丁瞧见张春花脸色狰狞,嘴唇发白,她怀里还拖着一个脸色惨白,不知死活的女人。
妇女脸色骤然一变,忙转身揪着自己男人和旁边的小叔子冲过去。
“快去救人!”
两个壮实汉子接连跳下水,张春花松了口气,想着这老娘们虽然平时和自己不对付,但关键时候不含糊。
有两个男人帮忙,沈毓和张春花都被救了上去。
期间好几个听到张春花呼救的村民也扛着锄头赶了过来。
见到有人溺水急忙上前帮忙。
“都让开,这位同志吸气呼气有点微弱,得马上救她一救!”
菊小菊渔场附近都是水域,落水的事屡见不鲜,附近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懂点溺水后的急救知识。
一大娘跪在旁边,把沈毓放平,遍布茧子粗糙双手掌根重叠,飞快按在沈毓胸口上用力且规律地按压着。
不间断按压了几分钟,沈毓的呼吸从微弱变得逐渐正常。